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這不過是句順嘴的話兒,安筱不想深琢磨,蔣萬勇也不能有什麼深意。

賀飛聽罷趕緊開玩笑道:“老婆還在這呢,今晚你打算讓我跪搓板?”

“哈哈哈哈!”老蔣笑著道歉,“忘了忘了,小筱別往心裡去。”

抿口茶又說:“你真得好好珍惜賀飛,他是得多愛你,才能耐著性子伺候你那二逼舅舅!”

沒辦法不多想了。

“蔣總,我舅舅怎麼得罪您了?”安筱陰下臉,也放下茶杯。

賀飛心一撲騰,老蔣今兒是怎麼了!

場得圓吶,他趕緊解釋:“蔣哥說話就這風格,沒別的意思!”

“我說錯了嗎?丫頭,趕明你爸要是歸天了,一半怪楊又峰,一半也是你舅的功勞!”

安筱已經摔打著站起身了,“蔣萬勇,我爸活的好好的,你怎麼講話!”

“活的好好的?你去醫院,趴他耳朵邊告訴他,三百多家公司讓你舅半年幹剩一百家,你看他咽不咽氣兒!”

“蔣哥!”賀飛也正色了,“是我得罪你了,還是今天這茶讓你喝的不痛快了,咱這樣有意思嗎?”

蔣老闆攤攤手,“我沒不痛快啊?現在實話實說不算美德了?小賀兒,我是替你肝疼,跟廖文傑那個傻子幹個什麼勁兒啊,你賺多少錢夠他燒的?我現在明鏡兒似的,投給你的那些錢,照這麼下去,百分之八九十是打水漂了!沒事兒,我不在乎,我投的起就賠的起,敢問你不上火嗎?寰獅完蛋了,何必非等到公佈破産那天被全世界圍觀笑話,對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臉!是尊、嚴!你來天通,我立馬給你個副總,我保證你賺的錢養多少個安家小姐都沒問題!”

安筱抓起面前的茶杯,捏到指節泛白,“蔣萬勇,安家小姐從來也不需要男人養!今天這杯水不潑你,是看在你曾經幫過賀飛的份上!”她手一揚,茶水從蔣老闆的旁邊潑灑到地。

賀飛能怎麼辦呢?

人要是走黴運,各路神仙都能伸條腿給你絆個跟頭。

他也不知道蔣萬勇抽哪股瘋,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見安筱還擰巴上了。

茶局兒散的很不愉快,安筱更是等都沒等他,自己開車走了。

回到家裡一頓解釋。

說絕對沒在蔣萬勇面前說過她舅舅壞話!

說以後肯定再也不帶她去那種場合!

說老蔣就是順嘴胡說,他不可能去天通當什麼副總!

說再多也沒用,安筱只是氣的發抖。

這下好,原本就緊張的關系,雪上加霜。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賀飛忽然就醒了一下,一睜眼,見小筱坐在旁邊,眼睛直勾勾看他。

臉頰還是濕的。

他都嚇毛了,騰一下坐起來,問怎麼了。

“我夢見你鬆手了。”她拖著哭腔說。

“松什麼手?”

床頭燈昏黃的光裡,安筱目光呆滯,面色悲痛。

“每次做那個夢,我從樓上掉下去,都被你伸手抓住,拽上來。這次你鬆手了。”

賀飛大手在她臉上抹抹,一次一次,看著她心疼,卻又不知該怎麼去疼!

“我要是真拽不住你,也會陪著你跳下去!”

說完頓頓,又在她腦殼輕拍一巴掌,“一再跳一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