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的幫手緊緊拉住他的衣服不讓他往前繼續一步。

方才他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傢伙擋住了他同伴的一刀,讓了這個傢伙一刀之後,身體一衝,直接把那個傢伙的手扭到身後,那人慘叫一聲,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後腿一蹬,直接蹬住他的腿。他身形一頓,手上的刀卻沒有停下,直接從肩胛骨進入,在和肩胛骨碰撞摩擦了一會兒之後,徑直斜斜往下插入那個傢伙的肺部。

大刀和疼痛讓他傷口周圍的肌肉劇烈收縮,竟死死地夾住了刀刃,血水如同小溪一樣噴湧而出。

此人已經面目猙獰,抽搐不止,從肺部湧出來的血水並著呼吸變成了血沫子從口中和鼻子處湧出。而且因為肺部本身受到重創,呼吸困難就越需要氧氣,大口大口的呼吸更是讓血沫子不要錢一樣湧出。但是此人仍然不肯放棄,揮出拳頭想去打一人,那個直接把手中的長刀往裡一捅,那人慘叫連連,疼痛讓他的身子都躬如蝦米,接著另外一個人抽出長刀,直接捅進這個傢伙的腹部,搗鼓一陣子,此人只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莫名其妙地抽走,軟綿綿直欲倒地,但是肩胛骨和腹部的長刀支撐著身體,讓他倒地都不能,只能如同架在木架上準備剝皮的狗一樣。

旁邊一個人見他還想要做什麼動作,殘忍地笑了笑,腹部的刀刃狠狠地轉了幾下,一陣搗鼓,那個傢伙已經沒有說話的的力氣,豆大的冷汗直接從額頭滑落下來,和滿地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越夏走了過來,踹了那個傢伙兩腳,鄙夷地說道:“聽說你是李成棟手下的兵?”

那個人不說話。

看見這傢伙不說話,越夏踹得更狠了:“不說話那就是預設了。呵,李成棟這人最是殘忍無道,某家聽聞建奴殘忍,下一城屠一城,不曾想建奴竟然能夠說出李成棟手下計程車兵殘忍的話,這個可是我不曾想到的。

不過今日總算是見到了你們的手段,你們是欺負自己人兇猛,對付外人想必是如同狗一般。看這周圍的情況。想必你也是覺得平常罷。”

張承走了過來,看著這個士兵,一把把他頭上用來掩護的東西卸下來,一根老鼠尾巴一樣的辮子就直溜溜落下來。鼠尾連線著的地方是腦後勺,那地方貼著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的髮根,看樣子頗為滑稽。

一邊的越夏朝那裝備著醜出天際的金錢鼠尾的頭吐了一口唾沫:“真化外野人也,孔衝遠曾言:章服之美謂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我看你既沒有章服之美,更沒有人倫道德,既然已是李成棟之鷹犬,更為建奴之走狗,我何以華夏稱之?待你死去之時,當有一墓碑,上為:我為華夏之血統,卻為華夏之敵人;或雲,明將士剃髮易服於此。如此豈不妙哉?”

這位在歷史上名不見經傳的中藥販子可能不知道,到了某個時期,當他們想要剪掉辮子的時候,那些頭戴辮子計程車大夫也會喊出這個時候義士經常說出的一句話:體膚之發,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正如後世一位大學者說的那樣:頭上的辮子好剪,心中的辮子難除。

“越先生說的是極,我華夏之美,在章服,在儀禮,更在大義。我心有浩然正氣,不怕天地塌。”

“不敢當不敢當。”越夏理了理自己的頭髮,順帶踹了一腳那個傢伙。

此刻的街道上一陣慘叫,攤販們立刻鉚足了力氣逃跑,街上的各種貨物散亂一地。旁邊的幾名女子直接倒在地上放聲大哭,剛剛她們正在選擇布料準備給自己做一件新衣裳,回過頭就看見那個傢伙被越夏店鋪的幾個幫手給咔嚓了,身體如同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幫手探了探那個傢伙的鼻息,確認此人已經死了之後,三個人從容地收起手中的刀,一陣七拐八拐穿過幾個巷子之後,來到一處隱蔽住宅住下,身上的衣服脫下,從角落裡拿出一個揹簍,開啟蓋子,裡面是三件新衣和三雙新鞋。三個夥計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用一邊的臉盆洗了洗臉上的血跡,取了衣服和鞋子換上,互相相互檢查點頭之後,依次相隔十步次第出門。

幾個人壓根就沒有說話,好似不認識一般,拐了一個彎,進入到了青雲坊,越夏和張承在隔壁了兩條街的古城巷等候。

青雲坊距離刺殺的地方並不怎麼遠,但是並沒有受到特別大的影響,依然是一群人在那裡沿街叫賣。多是賣一些廣東和福建茶點特色小吃。對於這種情況張承已經知道,乃是因為廣東福建人多地少,許多本地小民沒有大地主大海商的實力,便來到贛州謀生路,越夏便是廣東南海人,來到樟樹鎮做一些藥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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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早上,很多的客商進入贛州城,客商身邊多是一些家丁護院,初來之時張承也覺得有一些奇怪,其實仔細想想江西這一塊,土匪不能絕,自明中後期簡直是越來越頻繁,尤其是贛南兩個府——即南安府和贛州府,加上當地土客矛盾尖銳,帶一些家丁護院保護自己實在是不要太正常。

三個人觀察了一陣,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前面兩個人混入人流,後面一個人揹著空著的揹簍時不時觀察有沒有漏網之魚和非常可疑的物件,確認眼前的前面兩個幫手進入城門之後便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掉頭走了。

幾個人來到了古城巷之後立刻稟報了實際情況,張承對他們也刮目相看。須知道這樣的技術已經非常厲害,在晚明歌舞昇平的南方,這類的勇士幾乎就是稀有物種。

似乎也看出了張承的驚訝,越夏說道:“此三人都是流落南方的兵丁,我看他們可憐,便收留了他們,平日裡的操練也不能停,還有一些西夷的師父教他們,所以能有這樣的力量。”

張承點了點頭讚歎道:“真是好壯士,當為國家棟梁!卻不知越先生的馬來自何處?”

“來自貴州的水西,天下名馬也!”這也並不是什麼秘密,越夏笑著說道。張承心中瞭然,記下了水西馬之後,和越夏談論了一些商業上的事宜之後就各自回去。

最終這兩個人被拖到城外給人亂棍打死。雖然在那邊的巷子這邊引發了騷動,但是很快就被平息下來,周圍的人也只是聽說是兩個流匪來這兒搗亂被人抓住殺了。

須知道,贛南山區土匪非常多,這樣的事情也是見怪不怪。

這個流匪的傳聞自然是張承和越夏的手筆,他們也不想讓事情鬧大——這個對誰都沒有好處,須知道,楊廷棟可是兇名赫赫,江南等地方的屠殺基本上都有他的參與,若是說出去,指不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還有一些人的別有用心。

處理好了這邊的事兒之後,張承找到了約翰,同時帶上了趙春,期間打算去拜訪一下匡衛國。

對於這個在中國的傳教士,張承只是知道他是義大利人,似乎寫過一本書來著,其他的都不記得了。不過張承還是有興趣拜訪一下的,畢竟這個時候西方的軍事技術很好,張承覺得有必要學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