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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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曾經在這片土地耕耘,那麼我會說,這片土地給了我生存的權利;
如果我曾經在這片土地勞動,那麼我會說,這片土地給我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我曾經在這片土地戰鬥,那麼我會說,我死在這片土地是榮幸之至;
如果我在這片土地讀書,那麼我會說,我這一生,永遠都是在為我的國家,為我的民族讀書,並且為之奮鬥;
有一天,我是說如果,如果那一天,異族來了,這片土地的人啊!是農民,就拿起你們的鋤頭;是護衛,就拿起你們的棍棒;是士兵,拿起你們的武器;是文人,就拿起你們的筆桿子。即使是我只剩下一個人我身後也有百萬雄獅,我也可以冷眼看著你們,我也可以執鼓而狂笑說:爾乃夷狄!我也可以一邊哭一邊對著你們怒吼:頭可斷,血可流,頭髮斷不可剃!我即使是遍體鱗傷,我即使是身處牢獄,我也能放聲大歌,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
我知道的,以及我所知道的告訴我,我所受過的苦難,以及我身上淋漓的鮮血,都是為了我所熱愛的土地,都是為了我的脊樑而心甘情願,並且甘之如飴。
杜林請示了一下李成棟,請求李成棟能夠讓自己看一看這個曾經對待自己的上司。李成棟想著,反正那個商人已經廢掉了,他的兒子女兒都
當杜林看見在地牢裡奄奄一息的張世勳的時候,心裡面彷彿壓了一塊石頭。而躺在發黴的、沒有一絲陽光的、甚至是牆上都長了蘑菇的張世勳並沒有任何的話語——他的喉嚨已經被火炭烤焦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已經被捅瞎了,他已經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如同他的眼眶一樣,寂靜的黑色。
杜林看著他,強忍著自己不要流淚:“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這又是何必呢!何至於此!”
張世勳聽見了,不過他已經遍體鱗傷,根本做不出什麼反應,只是手指頭微微動了動——動的是小拇指,杜林知道這個意思,他說道:
“你本來能夠逃出去的,為什麼……”
張世勳把自己的手掌微微握住。
杜林知道,這是讓他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杜林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聲音還是有一些顫抖:
“好了,我不說了,我知道的……我會讓他們回到贛州的,我會把他們帶到張大人那裡。我們張大人啊,他可是一個英雄,他對待我們每一個士兵,都非常體貼,都非常愛戴,他會給我們士兵們關照,他也曾經替一個士兵背鍋,也曾經送肉給我們下屬,更讓我們讀書識字,讓我們知道,原來,我們的名字前面都是大明,原來大明背後的兩個字叫做華夏。”
“你好大的膽子!不知死活的東西!”杜林大吼了一聲,只是這聲音裡面是說不出來的憤怒。而那些守在地牢外面的兵丁只從裡面聽見了憤怒——大概是那個狗一樣低賤和卑微的商人惹怒了這位投降過來的漢狗吧!
只有牢房裡面的兩個人知道,這一聲怒吼裡面究竟是有什麼樣的情感。
杜林在這裡絮絮叨叨地講著,張世勳就在那裡聽著,還時不時進行一些大吼,讓他們放鬆一下警惕。
天色向晚,夜幕低垂,兩個人的交流也就結束了。
這話給李成棟臉上帶來了和煦的微笑:“回去告訴你家大人,大清國賜給你那個院子完全是看在他面子上,既然是他的親兵,就要住得體面一些。”
“是,小人遵命。”
“這幾天陪你的兩個歌姬,已經搬去那個院子住了,她們會在那一直等你,你注意看著。”
“謝提督大人,小人一定為大清赴湯蹈火。”
回到贛州後,杜林呈上了李成棟的信,錢鑫對他能活著活來也是喜出望外,以為勸降李成棟的大功到手了。
不過他皺著眉頭看了半天信,直看得莫名其妙,於是把周圍的一些人給拉張承循聲望去,一個面相憨厚的莊稼人站在桌子邊上,衣衫有些破舊,面容清瘦,但是一雙眼睛還是很明亮。
張承點了點頭,林巖走向前去,看了看。此人面板黝黑,面容憨厚,眼睛明亮。翻開手掌,上面是深淺不一的繭子,還有刀傷。又拉了拉破舊的衣服,肩膀、手肘和袖口是五顏六色的補丁,應當是縴夫。
林巖點了點頭,張承示意那個傢伙過來,那人撓了撓頭,有一些扭扭捏捏走了過來,張承看了看這個傢伙,和林巖一樣,身形健碩。
“哪兒的人?啥名字?”
“俺叫李光華,家是潮州柘林鎮的,住處離這兒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幸而有些力氣,平日裡是做著一些拉縴的活計,能掙得一些辛苦錢,沒有被餓死。”說完還撓了撓後腦勺。
“可還有家室?”
“不曾有,父母均是故去,家裡窮,周邊也沒人能夠看得上俺。”
張承看了一會兒說道:“好了,你透過了,拿上這個牌子可以過去喝粥了。不過有一點兒需要明白的是,以後我問你什麼,你只需要回答這類問題便是,莫要多說其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