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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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文吏的笑聲很快就感染了周邊的一群士兵,而且這個文吏雖然金錢鼠尾,但是似乎頗有一些地位,在他們的大笑聲中,那些兇悍計程車兵也都放下了武器。
不過他們收好了武器之後,又是一頓拳腳相加,打得杜林慘嚎連連,不停地在地上打滾,一直滾到張世勳的腳下,那些士兵才滿懷著笑容離開,很多人的臉上都是怪異的笑容,甚至能夠看見一絲絲的鄙夷。
“好了,好了。”那個文吏搖了搖手示意那些士兵不要再做這種無理取鬧的事情,畢竟以後還指望他們提供糧食銀子。不過這文吏又跑了過來,眼神斜看著杜林,裡面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幾個建奴走狗也學著文吏的樣子,繞著杜林轉了幾圈,突然爆發一陣笑聲,幾個人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趕緊滾!別汙了俺們眼睛,以後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杜林趕緊撐著身子起來,然後給那個文吏和幾個走狗磕頭起來,很顯然,這一招非常實用,那個文吏和幾個走狗非常高興,不過眼神裡面越發鄙夷。杜林卻顧不上這些事情,磕了頭趕緊拉著那個上人跑向了遠處。
到了十幾米開外,兩個人剛剛準備慶祝成功到了吉安府,然而城門方向傳來一陣雷鳴般的笑聲,幾個人還甩了甩自己頭上的辮子。
“你真的是神機妙算。”張世勳由衷的感嘆道,然後看向吉安府的城門。城門依然巍峨,上面還有一些士兵在站崗,短短窄窄的金錢鼠尾缺能夠看得很清楚。一陣風吹過,金錢鼠尾隨風搖動,綠色的旗子也隨風飄揚。張世勳猛然間想起了一句詩,他不知道是誰寫的,就對著杜林說出來:“漢兒盡做金錢尾,卻向城頭罵漢人。”
“不過是小計謀罷了,只不過經過了這件事情,閣下的名聲算是毀了。”杜林苦笑著說道。
“被帶了綠帽子,總比頭上帶著金錢鼠尾好一點,至少頭上還能夠有帽子可以戴,至少頭上還有可以愛護,至少……比殺頭好一些。”
然後張世勳低聲地說道,然後又叮囑杜林:“你還是趕快隨我一起走,我們去換一身衣服。”
杜林聽見這個話,越發覺得自己的身上難受得要緊,進城之前故意大吃大喝,看來吃得有一些多了。
“嗯,反正也是家裡的管家寫給妻子的情書,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同別人說已經把我趕走了,這樣還能夠挽回一些名聲。”
張世勳搖了搖頭,總感覺這個年輕人太過於太過於樂天派了一些,不過想到這樣樂天派的人都堅定地站在反對建奴的一邊,心裡面也很是欣慰。又想到,如果我們這樣的人都死了,華夏的文氣節脈,怕是也斷了吧!
他這個商人是這個時代的縮影,千千萬萬的夏完淳死了之後,只留下了千千萬萬的洪承疇,只生下了千千萬萬的徐承煜。在後世,終滿清一朝,也只有左宗棠稱得上是滿清開國以來第一人,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張世勳到底是不想繼續提起這種事情,於是就對著杜林說道:“不過你的字真的很秀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秀氣的字——你是師從哪一位書法大家麼?難道是師從仲訒公?”
杜林不知道這個仲訒是誰,不過不妨礙他反對這件事情:“您說錯了,此書師從我大人寫的,我也曾經見過俺們大人寫字,加上大人要求我們學字認書,也就順著模仿俺們大人的筆跡,只能夠得到俺們大人十之三四。”
“看來你們大人還是以為書家,果然不是我們這種大老粗能夠比的。”
“謬讚。”看到自己的大人被人讚揚,杜林也是非常高興的。在他的眼裡,自己的大人永遠都是那麼和藹,那麼溫和,那麼待兵如子,好像就是不會寫詩。
走過了幾條街,看見了一個碩大的牌坊,上面雕樑畫棟,氣度恢宏。杜林說道:“這是誰的牌坊?”
“這座大學士坊,乃是景泰帝內閣閣臣陳循的牌坊。我朝官員,大都出自江西,故在朝廷中,還有‘朝士半江西’的說法。而這吉安府,更是江西文萃薈聚之地,我朝閣臣大都出自此處。
除了大學士陳循,距離這裡不遠處的泰和縣還有內閣閣臣曹鼐的牌坊,廬陵縣還有內閣閣臣陳文的牌坊,在安福縣還有彭時的牌坊,而在吉水縣還有胡廣的牌坊,真可謂是文萃薈聚之地。”講到這裡,就算是張世勳都忍不住感慨,這吉安府,真的是毓山敏秀,人傑地靈。
“他們的後人都如何了?”
“建奴攻破進攻吉安府,城內大戶都殊死抵抗,然而內部漢奸投敵賣國,吉安府陷落,那些大學士的後人都與城共亡了。如此文萃薈聚的地方,竟然能夠讓建奴佔據,老天真的是瞎了眼!”
張世勳可能不知道的是,到了後面,原本是東方明珠一樣的北京城,到了所謂的十全老人【腦殘老人】乾隆手中的時候,已經是垃圾遍地、臭不可聞,不復明朝時候那種乾淨整潔的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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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條街,來到了一棟粉牆黛瓦的宅子前,杜林看著這樣的豪宅,忍不住讚歎道:“果真是大富大貴之家,讓人好生羨慕啊!”
“縱然是家財萬貫,也不過是異族鼻息下的一條狗罷了,如何能夠堂堂正正做一個人?”
兩個人入內,很快就來了一個女子,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兩套衣服。杜林看著,上面的衣服都是他平常可望而不可即的衣服,平常看一眼都覺得驚豔。現在這個就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比這衣服還要驚豔的就是十六七歲的小女子,穿著一件淺綠色的長裙,套了一件白色的比甲,頭上梳了一個雙髻,眉目如畫,臉上也不施粉黛。可能是因為自己本身比較害羞的性子,加上見了生人,臉上紅撲撲的,就像施了一層薄薄的桃紅色胭脂,配上淺綠色的長裙,如同初夏時節的將開未開的荷花。
杜林心裡面暗暗吃驚:真是個俊俏的丫頭。不過心裡面也沒有想著其他的意思,就端起一邊的青色茶碗輕輕吹了幾下就喝了起來。
下面的丫頭沒有吩咐,自然不能夠離去,這個時候張世勳適時讓這位丫頭下去了。那丫頭得到了允許之後,就離開了。或許是走得有一些快,鬢角細碎的短髮隨風飄揚,不過很快就隱沒在廳堂的盡頭。
這茶壺裡面是江西的白茶,根據張世勳自己說,自己已經入了建奴的府中,不配喝那些茶葉,只能夠用白茶來洗清自己內心的痛苦。然後張世勳的話題就轉移到了他的女兒身上——正是剛剛端著托盤的那個丫頭,張世勳說道:“我這丫頭——不知閣下以為如何?”
杜林是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而且來到鳳翔樓做事情也不是太久,見到這樣的女子自然說道:“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