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張承從一戶人家那裡拿回來的,後來把上面的一些東西替換改造之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把這個當做軍營的大門,還是不錯的。

軍營之中,張承對著一邊的林巖說道:“這些人都比較窮,很多都是附近的貧民,把他們接過來會不會讓我們的負擔太重了?”

林巖想了想說道:“肯定會這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只有去把當地的一些土地集中起來管理,這樣才能夠籌措糧食——糧食必須要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張承有點詫異地看著這個小子,這個問題他也想到了,但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個林巖倒是怎麼知道的?

“大人,古人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至關重要,若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裡,無異於被人卡住了喉嚨,動彈不得,千戶大人以後是需要打建奴打叛徒的人,這樣的生死大關,怎麼能讓別人去掌控?”

張承沉吟一會兒說道:“依你所看,應當怎麼做?”張承這也算是對林巖的一種考驗,打仗打好叫做猛將,猛將難得這是肯定的,但是能夠管理好後勤的更加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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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其實就是打後勤。

林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首先需要了解一下情況,據我所知,潮州這邊土地多掌握在地主手中,絕大多數的人需要去當做佃戶,我們需要同地主老爺們打好關係……”

林巖說的實際上就是這個時代普遍的一種觀念,要和地主保持好關係,讓他們出糧食,但是問題是,他們能給麼?張承知道一件事,明代後期有一個規定,軍隊到達地方後,第一天的糧草需要自行籌措。於是乎,當北方一支軍隊勤王,來到京城之後要糧食的時候,轉了整個京城,沒有任何縣令給他們糧食。

“不用了,我自己有自己的辦法,你先下去,容我想想。”張承也很苦惱,前世看穿越小說,人家都是要糧食地主就會給,要人佃戶就會自己投奔,到了自己這裡,一個屁都沒有,只有張家玉給自己的八千兩本錢,現在只有三千兩了。

……

……

“他們都是過來的家眷?”陳惠兒看著眼前烏泱泱的人,感覺到頭暈目眩。

“我也想不到啊!”劉春感覺有一些哭笑不得。

“劉春,過來,千戶大人有事情交代!”喊話的是李光華。

“好,我馬上過去。”劉春說道。

劉春接到的任務就是組織好這裡的人,現在大概有三百人來到了這裡,劉春按照老人、中年和小孩來把他們隔開,大概是二十人一隊,最後趕著他們去進行開墾荒地。

荒地最開始並不能進行土地的耕耘,只能先用一些土肥和能肥土的草養著,比如豬肥和紫雲英之類的。

不過張承也沒有準備讓剛剛開墾出來的土地產生什麼效益,現在肯定是需要一些熟土地來耕作,比如周邊那些荒蕪的土地。

須知道,明末的拋荒問題非常嚴重,尤其是崇禎年間。

當時有一個叫做吳應箕的人路過河南真定府,城外四十里全部是光學的土地,長滿了青草。當時吳應箕問他的車伕,說類似這樣的拋荒有多少,車伕的回答的十之八九,而且因為徭役多,州縣實行連坐制度,一戶連坐十戶,鄰居跑了,又是連坐親戚,最後人都跑光了,一個田肥土沃的縣城,生生人去之八九。

吳應箕又問,為什麼不把地賣了呢?車伕回答說,徭役會隨著買賣轉嫁到田主手中,沒人願意去買土地,只能直接拋荒。肥沃的中原大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土地兼併嚴重的江南地區。

然後又談論到官場,從縣令到州府道員,甚至一省巡撫,很多都不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大都是一些透過貢舉出身的舉人,透過錢換來的官位。出了錢得來的官位當然需要使勁撈錢,可想而知下面被他們搞成什麼樣子。

於是,不光光是佃戶,包括自耕農和小地主都逃跑,而且是自發性逃跑,不是裹挾。

陳惠兒分配到的地方第一隊,這裡的人她都不認識,但是不妨礙她去侃大山,很快她就認識了一個叫做李麗萍的婦女,她們都是一個村的,相互之間認識地也快。

此話後提。

且說,現在張承看著外面那些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一樣的人,嘆了一口氣對著林巖說道:“這些人現在對我來說,真的就是一個累贅。”

林巖想了想說道:“也不全是,若是千戶大人讓他們都吃上飯,不消說整個潮州府的百姓,單單是這桑浦山周圍,怕也是對千戶大人佩服得緊。”

張承嘆了一口氣說道:“為今之計也只能這麼想。他們如今沒有什麼住處,只能讓他們住在那些窩棚裡了。現在還沒有找到什麼匠人,只能這麼做。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就會讓人重新給他們修一些房子安置他們。”

林巖有一些欲言又止,張承看了看他說道:“想說什麼你就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