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大明如何救(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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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二年,廣東潮州府鄉下一座破廟。
把張承從破廟裡面撿回來的人是一個郎中,當時的破廟裡面光線昏暗,只有一盞寒燈在散發著光芒。
那個郎中說,那個燈就是張承的命魂,什麼時候燈滅了,那張承就能夠去拜見玉皇上帝。
對此張承很不以為然,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軍人靈魂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封建迷信思想的,但是他莫名其妙回到了明朝,而且是“萬里江山皆墨色,海內群雄盡白衣”的南明。
對於自己的身世,張承隨便編造了一個,只說是自己是一個逃出來的囚犯。
這個自然是有出處的。
當時他說自己是嘉定人,是一個囚犯,因為當時清廷的屠殺已經把嘉定人口幾乎殺光了,本該是死刑的張承因為當時整個嘉定已經處於無政府的狀態,就自覺逃了出來,同時因為不滿削髮令,然後輾轉流離到了這裡。
這個說法自然是博得了這位郎中的同情,當張承說郎中為什麼不怕自己這個亡命之徒的時候,郎中用了大醫精誠裡面的話回答了一下這個問題:
我輩行醫,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
這個在張承心裡面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且這個郎中現在還幫助了張承完成了一件事情,他給張承搞定了戶籍問題。
一六四六年五月,天氣還算清爽,張承手裡面拿著自己的柴刀去砍柴。潮州府這邊因為氣候適宜,水熱條件很好,樹木生長很快。
而且張承穿越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非常好,二三百斤的樹木很輕鬆就能夠扛下山。
他需要自己的一間房子。
張承的村子在潮州府的一個山腳下,周邊都是鄉鄰,互相都認識。
之前這裡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瘟疫,也是這個郎中把大家治好了,對於要紮根在這裡的兩個人,村民也沒有說什麼,而且默許他們在這裡。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之間,他們的窩棚就好了,看上去還不錯:正屋兩間,大一點兒的是郎中的,小一點兒的是張承自己的。兩人的房間之間用鵝卵石鋪成了一條小小的路,屋簷下也是一圈光溜溜的鵝卵石,外圍一圈小小的木柵欄,柵欄外邊是一條如同銀色帶子一樣的小溪。
第二天。
隔壁鄰居家老郭在小溪邊的洗衣石上洗衣服的時候和張承不著痕跡地說了幾句他女兒的情況。
在他的嘴裡,他的女兒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而他的女兒的情況也似乎不太對勁,見到了張承似乎也躲躲閃閃的。
張承的身體優勢讓他在砍柴的時候總是比別人能夠多砍一些,而且那股自然而然流出來的氣質也讓隔壁的老郭非常滿意,老郭認為張承能夠給他的女兒一個好依靠。
這個當然不是什麼問題,現在老郭家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一開始生大兒子郭元祥的時候,老郭家裡是歡天喜地,花了大價錢把周邊的鄰居都請了一遍。
本來老郭以為第二胎能夠和第一胎自己對媽祖的祈福一樣生一個女兒,然而天不遂人願,媽祖讓他繼續生了二兒子郭又祥。
不死心的老郭繼續努力,到了第三胎,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生了一個女兒。
但是張承是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的,老郭不知道現在外面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但是張承是知道的,過不了多久,廣東全省淪陷,而惠州和潮州首當其衝。
而且一想到後面的歷史,張承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一種荒謬感,到頭來終究還是一場空。
今天的天氣很好,但是張承現在什麼都吃不下去,想到後面的事情他就沒有什麼胃口,以前在資料裡面看見的數字現在活生生變成了一條一條鮮活的生命,然後無力地倒在鮮血橫流的土地上,躺在這樣一片他們熱愛的土地上。
“昭之,過來幫忙!!”昭之是郎中給張承取的表字,當時張承醒過來的時候郎中問他表字,張承說不上來。
那個郎中看著那盞燈就給張承取了一個表字:就是昭之,明亮的意思。
呼叫張承的是不遠處的一個和藹老頭兒,衣衫雖然陳舊但是看著很清爽,臉頰清瘦,灰白的鬍子隨風飄舞。
這是一個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