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竟然還能學會盤炕!”這兩天跟著羅雲意竟和泥磚打交道了,但是司空潭卻沒有嫌棄苦和累,也不覺得髒,更不認為她一個大家閨秀盤炕有什麼丟人,反而是學習勁頭和興趣都很濃。

“潭姐姐,你很不一樣!”羅雲意真心佩服司空潭在山圍村的所作所為,對她的好感更是直線上升,只要她不偶爾脫線“澤哥哥長、澤哥哥短的”掛嘴邊,羅雲意會認為她是難得一見的真性情女子。

“雲意妹妹,你才是不一樣,你和你那個師父都好厲害,這火炕要是在百姓間流傳開來,可是能造福不少人呢!”在整個盤炕過程中,羅雲意毫無保留地將盤炕的手藝教給他人,要不然也不會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內山圍村人人都睡上了火炕,聽說繡園那邊也快完工了。要說佩服,司空潭是真佩服羅雲意。

“盤炕的手藝不難學,我已經將圖紙和兩個學會盤炕的下人給任縣令送過去了,明日他便會張貼公告,鼓勵百姓學習盤炕,以後這也算門營生。”羅雲意對於任澤賢的先見之明還是挺驚訝的。

就在山圍村盤好火炕的第二天,任家的老管家黎叔就來了,在見識到火炕的神奇保暖功效之後,就央求老祖宗給個恩典,說他家老夫人身體不好,能不能讓村裡會的人也給任家盤個火炕。

盤炕的事情是羅雲意做主,梁老王爺讓黎叔去找羅雲意,而到了羅家之後,黎叔先去見了陳老夫人和林莞清,一開始是說起他家老夫人的身體狀況,又說天氣嚴寒豐縣百姓的艱難處境,聽得羅家的女人們是眼圈紅紅,誰讓黎叔他老人家太會煽情了。

等到羅雲意得了訊息趕到的時候,她奶奶和娘親已經答應了黎叔的請求,羅雲意也沒多說什麼,反正這盤炕的手藝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藏著掖著。

“五姑娘,你是個有大仁義的高人子弟,豐縣百姓都會記著你的好!”黎叔笑吟吟的,一點兒沒覺得自己的誇贊有什麼問題。

“您老人家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吧,任大人是不是想讓豐縣的百姓都學會盤炕?”羅雲意可不會被黎叔一臉溫和敦厚給騙了,不過他和他家大人出發點都是為百姓,所以自己也願意幫助他們。

“五姑娘高見,不過我家大人說了,全縣百姓都學一門手藝不太現實,倒是那些本就有手藝的工匠們若是有心學五姑娘便教教他們。”黎叔笑容不減地說道。

“行,你讓任大人召集學習的人吧,回頭我把盤炕的圖紙和人都給你們送去!”羅雲意大方地說道。

“老奴和我家大人還有全縣百姓多謝五姑娘慷慨仁義之舉。”黎叔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你們要謝的不是我,是老祖宗,是他仁慈!”任澤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知盤炕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把訊息透漏給他了,而這個人羅雲意想來想去怕是隻有梁老王爺了。

黎叔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山圍村,不但帶走了羅雲意的承諾,還帶走了林莞清送他的一壇子黃豆醬和十來斤鹹魚和五棵大白菜,這在冬季裡可都是好東西。

對於司空潭的到來,羅雲意只知道她來永嶺一是為了將空一大師的信交給羅勇澤,另外就是來這裡和羅家合夥做生意的,現在自己也回來了,盤炕的小插曲也結束了,接下來就該說正經事了。

“雲意妹妹,和你我就不說客套話了,這是三萬兩銀票,咱們兩個合夥做生意吧!”燒著熱炕的房間內,羅雲意和司空潭分坐在炕桌的兩側,丫鬟們都在門外守著,司空潭掏出三張萬兩的銀票推到了羅雲意的面前。

“潭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不是已經在合夥做生意了嗎?”羅雲意看了一眼銀票,又抬眼看了看笑眯眯的司空潭。

“那是你們羅家和我們司空家的生意,而且這生意又不止咱們兩家,梁王府、鄭家、魏家都有參與,那是大家的生意,我說的是你和我的生意,就咱們兩個人。”司空潭幹脆盤腿而坐,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羅雲意。

“你很差錢?”羅雲意不解,作為司空家的大小姐,司空潭應該不缺錢吧,而她也沒想過攢私房銀子什麼的,比起亮閃閃的金銀,她更喜歡玻璃珠。

“雲意妹妹,沒有人會嫌棄銀子多的。我雖然是司空家的女兒,但是嫁人之後家族裡的生意可就沒我的份兒,我必須自己經營嫁妝鋪子,好給我以後的兒女攢下一份家業,而且像我這種名聲不好的,陪嫁要是不夠分量,可就找不到好人家了。”司空潭故意委屈地撇了撇嘴說道,但羅雲意聽後卻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潭姐姐,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事情之前我聽葉世子說了一些,是許家毀約在先,又造謠生事在後,你生氣也是正常的。”羅雲意想著如果換成是她,燒對方的鋪子都是輕的,惹惱了她說不定一個飛踹就讓對方生活不能自理,千萬不要小看一個女子盛怒之下的戰鬥力,那是會非常暴力和血腥的。

“被退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喜歡那個許家公子,是我爹孃氣不過,非要和許家較真。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我也能過得挺好,我師父就過得挺開心的!”司空潭是個心很大也很寬的人,能讓她上心的人或事也不多,別人的眼光她也很少在意,不過也因為這樣的性格讓她交不到什麼真心的朋友,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香珠,她沒什麼同齡朋友。

“我覺得嫁人還是應該嫁個自己喜歡的。”在現代光顧著和土地打交道,羅雲意還沒有好好地享受一次真正的戀愛,別人口中有關愛情的各種滋味她還沒有來得及品嘗呢就被唐老頭發配到這種地方了。

“你才多大就想著嫁人了,說說,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哪家的好兒郎入得了雲意妹妹的眼睛?”司空潭一副八卦的模樣讓羅雲意有些哭笑不得,她不過是隨意說說罷了,哪裡就有喜歡的人了。

“潭姐姐,還是說你的生意吧!”羅雲意趕緊轉移了話題,果然司空潭一聽又正經起來,“你打算和我做什麼生意?不會是想挖你自家的牆角吧?”

誰知司空潭搖搖頭說道:“我對布料生意沒什麼興趣,雲意妹妹有沒有興趣和我合開一家酒樓?”

“開酒樓?”羅雲意沒想到司空潭是這個想法,之前錢如命就提議她在京城開家酒樓,但是被她拒絕了,做飯不過是她調節生活和減輕壓力的一種方式,她可不想做個專職廚娘,“興趣不大!”

“為什麼?你做飯那麼好吃,禦廚都未必比得上你!”司空潭之所以提議開酒樓就是因為在山圍村吃了一頓羅雲意親手做的飯,又得知黃豆醬、九香粉、鹹魚等都是出自羅雲意之手,想著憑羅雲意的手藝開家酒樓絕對會大賺銀子。

“我可不想沒事圍著灶臺轉,我還是喜歡和土地打交道!”羅雲意解釋道。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喜歡農事?種田有什麼好的,又累又苦,說不定忙了好幾個月一點兒收獲都沒有!”司空潭想不通地說道。

“人各有志吧,喜歡也沒辦法!”羅雲意笑笑。

但司空潭並沒有放棄遊說羅雲意:“雲意妹妹,其實開酒樓並不一定要你親自下廚的,你只要教會一兩個徒弟,再加上你的秘製調料,這酒樓的生意就不會差。你和你的人只管廚房的事情,剩下的都交給我,咱們五五分成如何?”

羅雲意還是搖了搖頭,其實和司空家合作的生意不算小,再合開一家酒樓也沒什麼,但司空家的人都是商場上的人精兒,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那四六?”司空潭想著羅雲意是不是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