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原因查到了嗎?”葉染修看向羅勇峰問道。

“其實事情很簡單,鄭晨和晁治的那個紈絝兒子晁瑞鵬早就不對付,兩個人經常鬥來鬥去,鄭晨好打不平,晁瑞鵬這些年在房州仗著他爹和他祖父的名頭沒少做欺男霸女的惡事。風華樓的那幾個姑娘原本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因為得罪過晁家,就被晁瑞鵬給害到了青樓裡做姑娘,那幾個姑娘已經家破人亡,對晁瑞鵬極為怨恨,就打算聯手報複他,誰料計劃失敗晁瑞鵬反而要殺了她們,是鄭晨救了她們,並失手把晁瑞鵬給殺了。晁治就這一個兒子,平時寶貝得很,現在他愛子被鄭晨所殺,自然氣不過,要殺了鄭晨償命,還逼得鄭伯伯今日要親手殺了鄭晨。”羅勇峰對葉染修和羅雲意詳細說到。

“鄭伯伯可不是那種能輕易被人逼迫的人,這晁治官階與他不相上下,鄭家宮裡還有人,就算晁治是一品大員的兒子,鄭伯伯也不會怕他的!”羅雲意自問多少還是瞭解一些鄭源的,他比不得魏縱心狠手辣,沒有霍進的積極進取,一心只想在永嶺過安逸閑適的生活,但並不代表他會任由旁人欺負。

“鄭家已經今時不同往日!”葉染修淡淡說出了原因,引得羅雲意看向了他,“當年鄭源能安守永嶺是因為宮裡的鄭太妃,後來鄭太妃過世,本就不喜後宮爭鬥的鄭源長女淑妃除了每日給皇後姨母請安,平時甚少在人前出現,再加上鄭家其他子弟沒什麼作為,鄭源又不許他的幾個兒子出房州,所以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不把鄭家放在眼裡了。”

聽完葉染修的解釋,羅雲意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人各有志,當年鄭源就不願出永嶺,在別人眼中房州永嶺這個地方是大禹朝最苦寒之地,但在鄭源眼中,這裡卻是他覺得最舒服最安逸的地方。

“意姐兒,鄭晨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豪爽講義氣,武功也不弱,就是年少氣盛些,那個晁瑞鵬百姓們都說該殺,咱們真的要看著鄭伯伯殺他兒子嗎?”羅勇峰看看羅雲意又看看葉染修,目前來說能救鄭晨性命的怕只有眼前的這兩個人了。

“大禹朝的律法可不是講究一命抵一命的,這房州是我的封地,出了命案自然不能草草了事,穀雨,拿著我的封主令牌去知府衙門,告訴房州知府我要重審此案,今日鄭晨的斬刑暫緩,等到案子審清了,我自會給百姓和鄭晁兩家一個交代!”羅雲意對穀雨吩咐道。

“是,姑娘!”穀雨接過羅雲意的封主令牌快步走了出去。

“意姐兒,你這是打算救鄭晨了?”羅勇峰臉上一喜,鄭源平時可是很寵這個小兒子的,要是他真的被晁治逼得殺了鄭晨,想來房州以後因為鄭晁兩家結仇也不會安穩了。

“現在還不好說,不能光聽一面之詞,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還需要更多的人證和物證!”羅雲意喝了一口茶,耐人尋味地說道。

“你們先坐著,我再出去轉轉!”羅勇峰聽到羅雲意的話音,眼珠子機靈地轉了轉,然後笑著又走出了茶館。

而此時,房州府城一家大宅內,戚氏死死地抱住丈夫鄭源的大腿不放,臉上是流不盡的眼淚與哀求:“夫君,你不能殺了晨哥兒,不能!”

“慈母多敗兒,早讓你好好管教他,不要讓他出去惹是生非,他若是安穩地在府中讀書習武,也就不會有今日這樣的事情了!”鄭源帶些怨氣地看了戚氏一眼,他也知道自己這火發得沒有道理,但晁治欺人太甚,在房州又掌握了大部分兵馬,他現在若是和他硬碰硬,只會給鄭家帶來更大的災禍。

“夫君,你心裡明白的,這次晨哥兒是沖動了些,但他罪不至死,晁治那個兒子才是最該死的,房州誰不知道他壞事做盡,百姓對他恨之入骨,你若是今日殺了自己的兒子,失去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孩子,還有百姓的信賴!”戚氏不是後宅裡的無知婦人,她雖然此刻慌亂著急,但也懂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鄭源。

“夫人,你說的這些為夫豈會不明白,可晁治對晨哥兒有了殺心,就算我今日保住了晨哥兒,往後他的性命也會時時受到危險!”晁治是個睚眥必報的陰險小人,做事又極為狠絕,這些年自己和他小心周旋,也才保持勢均力敵,但這次自己的兒子殺了他的獨子,他可是把鄭家都給恨上了。

“夫君,一定有別的辦法可以保住晨哥兒的,我已經快馬給宮中的淑妃娘娘寫了書信,讓她在皇上、皇後面前求個情,看在老太妃的面子上,先保住晨哥兒的性命最重要!”戚氏哭著說道。

“已經來不及了,你以為晁治會想不到你去送信嗎?說不定那些送信的人根本就到不了京城,這一次沒人能救得了晨哥兒!”鄭源心中也是悲痛,若真正論靠山和實力,晁治根本沒法和他比,不說別的,他鄭家和羅家、梁王府、雷家、汝南郡王府和魏國公府都是有生意上的往來的,與這幾傢俬交也不錯,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聽說南疆大營那邊也出了事,連允國又變得不安分,他怎麼能這個時候因為家事去煩擾羅勇霆和雷戰虎他們。

聽到鄭源這樣說,戚氏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難道這次她的晨哥兒真的沒救了?

“那我去求晁治,求他高抬貴手饒晨哥兒一命,我願意把自己的命給他!”戚氏突然松開緊抱鄭源的手,猛地站起來說道。

“糊塗!”鄭源反手拉住了她,“晁治現在恨不得拉整個鄭家給他兒子陪葬,你去只會是徒勞一場,除了被羞辱根本沒有任何幫助,你在家等著不要出去,晨哥兒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戚氏看向鄭源的目光中又露出了希望。

“實在不行,就讓暗衛在法場把晨哥兒劫走,以後斷了和鄭家的聯系,能躲多久是多久吧!”說到底,鄭源才不捨得殺自己的兒子。

“那我去給他準備一些東西!”別管是用什麼辦法,只要能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就行,戚氏起身就要回屋。

“總兵大人,外邊有官差求見!”下人前來稟告的這句話讓戚氏又停住了腳步,難道又有什麼變故?她不安地看向鄭源,卻發現鄭源也是眉頭緊鎖。

很快,房州知府衙門的官差來到了鄭源的面前,恭敬施禮過後,對鄭源說道:“鄭總兵,我家大人剛剛接到封主令,鄭小公子的案子清平公主要親自審理,今日斬刑暫緩,待公主重審案件之後再做定奪。”

“什麼?清平公主到了房州?!”鄭源和戚氏一臉驚喜地對視,然後有些激動地看向官差問道。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大人怎麼吩咐的小的便怎麼傳達!”那官差回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意姐兒來了,意姐兒來了!”戚氏忍不住喜極而泣,有羅雲意這個房州封主在,鄭晨這命說不定就能保住了。

“你家大人可說清平公主此時在何處?”鄭源緊緊追問道。

“回總兵大人,這個我家大人沒說,小的也不清楚,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官差對鄭源說道。

房州知府和鄭家關系一向不錯,而且鄭家在房州多年,與當地百姓關系都不錯,府衙裡的官差平時也得過鄭家的好處,對鄭源的為人也都是很敬佩的,所以這次鄭晨出事,大多數人都是站在鄭源這一邊的。

“好,你先回去吧!”鄭源臉上有了笑容,羅雲意來了事情就有轉機了。

還在茶館的羅雲意可沒想到此時鄭源夫婦已經把她當成了救鄭晨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打算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再說,是非對錯也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