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的事情不急,等我把剛才說的東西做出來再說!”製作茶酒糖是不可或缺的一味原料,但是現在製糖坊在王皇後和三皇子葉祁的手裡,賣出的價格可是貴得很,她想自己再建一個製糖坊,這事情有些棘手她還得和葉染修好好商量一下。

“好,一切隨你!”對於羅雲意要做的任何事情,葉染修都是持支援態度。

羅勇峰聽到葉染修這樣說,有些滿意地點點頭,看在他如此寵溺羅雲意的份上,成婚前這一段時間他這個做哥哥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幾個人正坐在小酒館內興致很高地聽莫娘說起湟州的那些茶葉,就聽到外邊有嘈雜的聲音傳來,還有怒叱之聲。

不等莫娘吩咐,早有機靈的小夥計跑去街上打聽是怎麼一回事,很快小夥計就回來了,告訴幾人說是官府在抓犯人。

“大過年的也不讓人安生!”莫娘皺眉說了一句,而就在這時從後院走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他有些著急地看了一眼莫娘。

“怎麼回事?”莫娘看向他問道。

“大娘,後院躲進來一個人!”小男孩很小聲地說道,但耳力過人的羅雲意和葉染修他們還是聽到了。

“王爺,王妃,奴婢先去看看!”莫娘告罪一聲起身,然後跟著小男孩去了後院,不一會兒又從後院走了出來,“兩位主子,躲進後院這人正是外邊官府要抓的人!”

“直接把人交給官府就好!”葉染修說道。

不過羅雲意見莫娘臉上有不忍之色,多嘴問了一句:“莫娘,你可問過此人犯了什麼事情?”

莫娘聽到外邊官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趕緊走到羅雲意麵前小聲說道:“王妃,他說自己是京城北郊七家村的村民,因為他們村得罪了城裡的大戶人家,整村人都被陷害要去千裡之外服勞役,他是偷跑出來告禦狀的,不過那大戶人家太厲害,得了風聲要把他抓走,還說他是犯了殺人罪的江湖大盜,其實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百姓!”

“他有沒有說那大戶人家為什麼要陷害他們一個村的人?”羅雲意追問道。

“說了,說是那大戶人家看上了他們村靠湖的幾百畝地,想要佔為己有,村民們不願意賣地,過一段時間就在他們村祠堂挖出了一塊造反的石板,然後就有大批的官兵來到他們村把他們都給抓起來了。”莫娘快速地說道,而她話音剛落,官差已經呼啦啦來到了小酒館前。

“你們要幹什麼?!”小酒館的夥計攔住了要往裡面闖的官兵。

“讓開,官差辦案,不得阻攔!”羅雲意聽到外邊傳來官兵的高聲怒喊,緊接著是官兵和夥計的爭執之聲。

“葉染修!”羅雲意轉眼看向葉染修,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長風,告訴外邊的人,本王不想被打擾!”葉染修會意一笑,出聲對長風吩咐道。

長風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也不知他低聲和那官差說了什麼,很快外邊官兵的腳步聲就離小酒館越來越遠了。

等到官兵走遠,莫娘把葉染修、羅雲意和羅勇峰領到了小酒館的後院房間裡,躲進來的人此刻正藏在床底下,門外還有兩個孩子看守著。

“你出來吧,我家主子來了!”莫娘將那人領到了三人面前,羅雲意看到是一個二十多歲衣衫破爛的年輕人。

年輕人也不知道莫娘說的主子是誰,他見面前的三個人衣飾華麗,氣度不凡,在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眼裡,這樣的人非富即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起得,所以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多謝貴人救命之恩,還請貴人發發慈悲,救救我們七家村!”年輕人帶著哭腔說道,一邊說還一邊磕頭,頭很快就見了血跡。

“你先別磕了,說說你叫什麼名字?你得罪的是京裡哪家大戶?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不要撒謊,我可是會找人去驗證的!”羅雲意看著年輕人說道。

“回這位姑娘的話,小的叫趙亮,京城北郊七家村人士,我們村就在郊外的七星湖邊,自祖上就有良田八百畝世代耕種著,前不久有人來到我們村,說是要出銀子買我們村的田,但是族長說了,這田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絕對不能賣,賣了田,這世上也就沒有七家村了。後來我們得知那人是輔國公府的管家,要買我們田的是輔國公府的二爺。姑娘,我剛才對這位大娘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村世世代代都是良民,族長說,當初祠堂修建的時候他一直在場,根本沒有埋下什麼石板,這一切都是輔國公府汙衊我們七家村的!”趙亮有些憤怒地哭訴道。

幾人一聽趙亮說那戶人家是輔國公府,羅雲意幾人不約而同都把目光轉向了葉染修,但他聽後臉上表情始終是淡淡的,沒什麼特別的變化。

“葉染修,不如把人送到任澤賢那裡去吧,上次寶平村被強佔土地的事情不就是他辦的案,這一次還交給他吧!”羅雲意看著葉染修說道。

任澤賢現在是巡查禦史,強佔土地的事情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雖然要調查的物件從財主、縣令變成了輔國公府,但依照羅雲意對他的瞭解,任澤賢應該是目前最有可能為七家村村民翻案的一個人。

“長風,照王妃的意思去辦!”葉染修對身後站著的長風吩咐道。

“是,王爺!”長風讓趙亮起來跟著他走。

趙亮聽到羅雲意提起任澤賢的名字終於莫名鬆了一口氣,事實上寶平村的事情早就在京城內外傳開了,這一次族長也是叮囑他要找任澤賢去告狀,哪想到他剛進城就被官兵發現了,好在峰迴路轉,遇到的貴人又準備把他送到禦史大人那裡去。

趙亮千恩萬謝之後跟著長風離開了,羅雲意和羅勇峰也準備回家了,葉染修讓人找來馬車要送他們回去。

“王爺,就麻煩你先送意姐兒回去!”走出小酒館,羅勇峰忽然又改了主意,他看著葉染修說完又轉向了羅雲意,“意姐兒,我有事晚點兒回家,不用等著吃晚飯!”

“好,五哥你去忙吧!”羅雲意也不問羅勇峰是什麼事情,她可不是林菀清,什麼都容易擔心。

葉染修和羅雲意上了馬車,穀雨和夏至很識趣地沒坐進去,馬車慢悠悠地穿街走巷朝著羅家的方向而去。

“八百畝耕田可不是小數目,輔國公府要買這麼多田幹什麼?我聽說京中很多大戶都喜歡買地,但買了也不好好耕種,反而荒廢很多,皇上怎麼就不想辦法治理一下呢?”羅雲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葉染修。

“皇上不是不想治理,而是因為先祖帝留下的一條聖訓,才會讓貴族強佔土地愈演愈烈!”葉染修以前不關心農桑土地之事,但後來羅雲意進了司農司,很多事情他便開始上心了。

“什麼聖訓?”羅雲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