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擺滿整個茶几令人應接不暇花式各樣粥,姜星遙漂亮的眉心直接蹙起。

南風勳見她拿著勺子看著粥,久久沒有要吃得意思,關切道:“怎麼,不喜歡?”

“不愧是你的丫頭,連做事風格都與你如出一轍!”姜星遙直接將勺子塞進了南風勳手裡,冷嘲熱諷。

“什麼意思?”南風勳不明白剛才還挺高興的人,怎麼一句話功夫就變了臉。

姜星遙定定的看著南風勳,有些惱怒的問:“南風勳,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某個飯店的飯菜,你是不是會把整個飯店都買下來?”

南風勳似乎沒明白姜星遙話裡有話,卻還是直言道:“若是你真的喜歡,沒什麼不可以!”

“有錢還真是任性!”冷冷的丟了這麼一句,姜星遙慢慢低下了頭。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些年,由於自己的病父親和哥哥幾乎沒有一天敢‘揮霍’的。儘管,每完成一個案子都能拿到數十萬近百萬的報酬,但一件上千元的羽絨服依然成了他們身上最昂貴的東西。

因為,他們知道她隨時會倒下。

而,她的病治療的費用是個龐大的無底洞。

因為,他們深愛著她。

不惜省吃簡用,不分晝夜的辛勞奔波,只為了她可以儘可能的活得久一點。

不知不覺情難自禁,她漂亮的眸子裡含滿了淚水,一顆接一顆簌簌滾落。

滑過她精緻的臉頰,有的掛在下頜,有的滴在她由於心疼而十指相扣的雙手。

南風勳就算再木納也聽得出那句‘有錢就是任性’的話外之音。

他俯低上半身,側目。

恰好看到,一顆豆大晶瑩剔透的淚珠自她眼中奪眶而出,簌然滑落。

南風勳大為驚詫。

薄唇啟了好幾次,終還是怕說錯話使得她更為難過而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姜星遙她知道自己所謂的氣與惱,不過是心疼父親與哥哥所致,與南風勳並無直接關係,她並非不識好歹之人,沉寂片刻,待情緒穩定後,才側目看向一直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南風勳,有氣無力的說:“南風勳,我想我爸爸和哥哥了。”

南風勳看在眼裡,心疼不已,抬手為她拭去臉上冰涼的淚滴,甚是溫柔的說:“你出院後,我馬上安排你們見面。”

一顆淚再次奪眶滾落,姜星遙面上卻綻放笑靨:“不用了!只要讓我遠遠的看他們一眼就好。”

“……”南風勳疑惑不已。

姜星遙抬手拭去臉上的淚,倔強道:“我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以別人的身份,與完全陌生的你到完全天壤之別的環境中努力讓自己活下去,我怕與他們近距離接觸後,所有決心瞬間崩塌瓦解。”她氤氳著淚光的靈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南風勳,一字一字的問道:“如果是那樣,南風勳,你會放我離開嗎?”

南風勳沉默不語。

不是不想回答,也不是不知道回答什麼,而是不忍親口掐滅她心底唯一一絲念想。

畢竟,圈子裡有太多人覬覦她絕頂聰明的才智,有太多人的傾心於她的好相貌與蘭的氣質,而她卻能在一座比一座大的金山誘惑下任逍遙做只做自己。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給我希望。”姜星遙聲音裡充滿了悽悲,她勾唇苦笑,然後從花式多樣的粥品中端起那一碗什麼都不加的白粥,異常平靜的說:“南風勳,我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白粥更適合我。”

看著手中適合自己身份的粥,她坦然一笑,一勺接一勺地吃了起來。

不多時,一碗粥被她吃掉了大半。

稍作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