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薛翠麗,一定是她透露給蔣雪豔,蔣雪豔向上彙報的。周滿富背上冒汗了,怪不得蔣雪豔這次不急不躁的,田曉東更是鎮靜得讓人害怕。

小包像個上線的女特務,用命令下線的口氣說:“你要密切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他再插手造紙廠,我們就不等了,要採取果斷措施,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以絕後患。”

周滿富真像一個下線特務,遵命道:“好的,我知道了。有什麼情況,我會向你彙報的。”

小包還不放心,帶著威脅的口氣說:“我們是一根利益鏈條上的人,你要清醒一點。這是你死我活的較量,你不要心慈手軟。”

“我知道了。”周滿富的額上冒起豆大的汗珠,“只要他把這個專案引成,我就告訴你,再對他採取措施。否則,上面會責怪我,我的官位就保不住。”

小包沉吟著說:“你的官位不能丟,官位的作用是很大的。我們就等一下,但你要監視好他。”

周滿富在情人面前,竟然維維喏喏,一點書記的樣子都沒有了:“好,好,小包,我會密切監視他的。”

第二天上午上班後,田曉東馬上忙起工作來。他從出去招商引資到現在,快一個月了,鎮裡的安全生產總結會議還沒有開,鎮容鎮貌還沒有整頓,新的城建規劃方案也沒有確定,真不知道周滿富他們都在幹些什麼?

難道只是在想著如何整人,怎麼要權,如何搶功,怎麼升遷?田曉東對照著日記本上記錄的內容,安排著,思考著,心裡也不滿地埋怨著。

到十點多鐘,他理清了工作思路,就開始行動。在去向蔣雪豔和周滿富請示彙報前,他要先給省環保廳的陸處長打個電話。

手機一撥就通,田曉東壓低聲說:“陸處長你好,我是田曉東。我想問一下,你們下來過嗎?”

陸處長說:“下來過了,就上個星期,我打過你兩次電話,都無法接通。”

“哦,結果怎麼樣?”田曉東沒有解釋電話打不通的原因,而是急切地問結果。

陸處長不緊不慢地說:“他們廠裡排放出來的水,跟你上次送來的一樣,是可以飲用的一類水。”

“什麼?這不可能啊。”田曉東驚叫起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陸處長笑了,但還是不急不躁地說:“田鎮長啊,你不要生氣,你可能太性急了些,沒有搞清事實,就來反映問題。當然,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真的,不是我們搞錯了,而是你搞錯了。這次,是我親自到他們的排放口取的水,回來就送的檢,你說有錯嗎?”

田曉東傻眼了,他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陸處長在手機裡叫著說:“喂,喂,田鎮長,你在聽嗎?我掛了,以後再聯絡。”

田曉東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許久沒有反映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是我搞錯了?可這明明有這麼多老百姓作的反映,而且黃清兵還被他們撞傷,他們甚至還要撞死我。如果他們的水質沒有問題,為什麼要這樣做?

田曉東決計偷偷去調查這件事,跟黃清兵被撞事件一起調查。但必須進行暗查,明查肯定不行,得不到真實結果不說,還會有很大的危險。

暗查就得有內線,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現在,造紙廠裡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哪來的內線?田曉東冥思苦想著,只有派人打進去做間諜,否則就弄不清他們的真實情況,更搞不到他們的腐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