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所以我一直不敢打電話給你。”張總無可奈何地說,“田鎮長,我真的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我不是不幫你,而是沒有辦法啊,希望你能理解我。”

田曉東的腦子在飛轉,怎麼才能把這個危局挽救過來?可他的腦子有些亂,一時想不出好辦法來。但他必須作最後努力的決心沒有動搖,就說:“張總,我要到省城來,找趙總好好談一談。我明天就過來,你不要走開,一定要等我。這對我,對我們東山來說,是最大的事情。”

田曉東想了想,決定把這個意外情況向呂愛民作彙報,讓他們思想上有個準備。

他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呂愛民的電話,他用沉重的口氣說:“呂縣長你好,我要向你彙報一個意外情況。我剛剛跟東平集團的張總打了電話,她說他們那裡情況有變,新能源汽車專案,不肯落地到我們東山縣來,而要落戶在江南省嘉林市。”

“什麼?”呂愛民驚叫起來,“怎麼會這樣啊?這是什麼原因啊?”

田曉東說:“張總說,上次她從華林市回去,趙南興董事長就堅決不肯落戶到東山縣來。他說專案還沒去呢,張晚秋就遭遇了綁架,要是真到那裡落了地,還不知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呂愛民重重地嘆息一聲,說:“可見一個安定清明的環境,對招商引資來說,多麼重要啊。現在怎麼辦?對我們縣來說,這個大專案要是泡湯,後果很嚴重啊,我簡直不敢想下去。田鎮長,你要想想辦法,爭取把它挽救過來。我知道你的辦法,是很多的。”

田曉東說:“我想明天就去省城,作最後的努力,但不一定有用啊。”

呂愛民急得什麼似的:“田鎮長,你就坐鎮在省城,這個專案搶不到手,就不要回來。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使用一切手段,也要把它奪過來。沒錢,你只要開口,我讓縣財政先預支給你。呃,這樣的話,你一個人出去,恐懼說不清,要兩個人去才行。你讓蔣鎮長一起去吧,我來給她打個電話。”

田曉東害怕起來。蔣雪豔割腕自殺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對蔣雪豔和他都有很大影響。可這件事瞞得了嗎?要不要向他彙報?不能,千萬不能說。

“呂縣長,我跟她說一下就行了。”田曉東趕緊說,“錢的事,我想就不用縣政府預支了。東平集團的領導根本不地乎錢的,所以蔣鎮長去也不一定有用,還是我先去一下再說吧,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向你彙報的。”

呂愛民想了想,說:“好吧,一切聽你安排。這件事,我暫時不向陳書記彙報。因為一彙報,陳書記見這個大專案引進無望,很可能就會收回成命,不讓造紙廠二期工程停工,那我們就被動了。這個紅標頭檔案,我們已經發下去,準備過兩天就下去檢查落實情況。”

“好的,呂縣長,這個專案不管最後是什麼情況,造紙廠二期工程必須停建。”田曉東竟然用領導的口氣說話了,“一期工廠也要整改,整改不好,也要停產。”

呂愛民擔心地說:“問題是新能源汽車專案要是引不進,這件事就有可能有反覆啊。它背後有兩股勢力在激烈爭鬥。所以我才說,這個專案引不進,後果是很嚴重的,包括你個人。這些情況,你應該也知道啊。昨天晚上,陳書記為什麼自掏腰包請你吃飯,這頓餓可不是好吃的。我看你一直悶悶不樂的,也感到壓力很大。田鎮長,我是理解你的,可。”

田曉東也意識這個專案泡湯的嚴重後果。掛了電話,他呆在那裡想了一會,就站起來,上樓去找周滿富彙報工作。

周滿富辦公室的門虛掩著,田曉東輕輕在門上敲了一下,周滿富聲音沉悶地說了一聲;“請進。”

田曉東推門走進去,見周滿富臉色陰沉地坐在辦公桌邊,手裡拿著一份紅標頭檔案,就知道這很可能就是縣委縣政府的那幾個決定。

田曉東走到周滿富面前,正要開口說話,周滿富搶在他面前,意味深長地說:“田鎮長,你又贏了。”

田曉東愣愣地看著他,沉著地說:“周書記,這是什麼意思?”

周滿富把手裡的紅標頭檔案遞給他,說:“你看一下吧。”

田曉東接過看了一眼,說:“這上邊的內容,我知道了。我來,就是向你彙報這件事的。”

周滿富冷冷地看著他;“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