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田曉東有些慌張地把手機放進褲子袋,繼續對這個違章建築的業主說:“老張,我們暫時不派人來強拆,但一個星期之內,你要自已拆除它,好不好?你看你的這個小披屋,都搭到人行道上來了。”

老張點頭哈腰地說:“是是,田鎮長,是我們不對,我馬上撤除它。”

“我們先作人性化處理,跟你好好商量。”田曉東的臉色嚴肅起來,“如果你把我們鎮政府的決定,繼續不當回事,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一個星期後還沒有拆除,我們就要派人來強拆,還要對你們作出五萬元的處罰。”

老張信誓旦旦地說:“田鎮長,這次,我一定在一個星期之內拆除它。”

這時快要中午了,田曉東轉身往鎮政府走。剛走到鎮政府大門口,他又收到蔣雪豔的第二條微信。他按出來看,一看就驚呆在路邊不動。

好在這時大門口沒有人,他呆在門口一側,心跳加快,頭腦混亂,心裡糾結地叫起來:“天哪,怎麼會這樣啊?只差了兩天啊。雪豔,我也愛你啊,跟翠麗相比,我更愛你啊。可是,就在你回省城的當天,我違約了,食言了,我已經上了薛翠麗的婚床,做了她的新郎。這雖然不能算是背叛和出軌,但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愛你,更不能跟你結婚了。親愛的雪豔,我對不起你,現在讓我怎麼辦啊?”

他在心裡這樣喊,既是對蔣雪豔說的,又是對自已說的:“我現在不敢面對你,真想鑽進地洞,不再出來見你。”

見後面有人走過來,田曉東才呆呆地往前走去。他沒有進辦公室,也沒有進宿舍,而是直接去了食堂。他像個行屍走肉一般,頭腦裡一片空白,臉色灰黑,行動僵硬地打飯吃飯,吃完出來不敢朝宿舍走,怕碰到薛翠麗。

見黨政辦公室的門關著,田曉東跨上樓梯,朝自已的辦公室走去。走到辦公室門前,要開門時,他還下意識地朝宿舍樓看了一眼,怕薛翠麗在背後盯著他。

開啟門走進辦公室,他馬上把門關上。走到辦公桌前呆呆地坐下,他還在心裡問著自已;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自已給不了答案,就想應該給蔣雪豔一個回覆。他想來想去,只能這樣含糊地說:

蔣鎮長,剛才我在鎮上的拆違現場處理事情,現在才看到你的微信,我很驚喜,但這裡的事情有些變化,微信裡一句兩句說不清,還是等你回來再說吧。

田曉東心想,不能再騙她的感情了,應該先用這個回覆,給她發熱的頭腦澆一盆冷水,讓好在思想上有個準備。否則,他在知道他跟薛翠麗既成事實後,更加接受不了的。

陷入深愛的女人,要是想不開,就會失去理智,什麼傻事都做得出來的。蔣雪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她啊?

這條微信發出後,蔣雪豔沒有回覆,她大概在高鐵上睡著了。

正在他煩躁不安時,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嚇了一跳,以為是蔣雪豔打過來的,要罵他呢。

他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縣長呂愛民打來的,就趕緊划動面板接聽。呂愛民一句寒暄的話也沒說,就直接說事:“田鎮長,下午三點鐘,你正時趕到我辦公室,陳書記找你談話。”

田曉東頭腦裡恍恍惚惚的,一時沒有反映過來,以為自已聽錯了。他愣了一下,才問:“陳書記找我談話?就我一個人嗎?蔣鎮長要不要來?她,她還在回來的高鐵上。”

呂愛民說:“就你一個人,你先到我辦公室,我再跟你一起去陳書記辦公室。”

“好的,呂縣長,我準時趕到。”田曉東掛了電話,心裡想,陳書記該不會撤我的職吧?倒黴的事來起來怎麼就一起來啊?也罷,讓他把我充軍到邊遠山區去扶貧,離開蔣雪豔和薛翠麗,躲開這件讓人頭疼的情事也好。

他邊想邊關門出去,走到停車場上,坐進自已的車子就迅速開出去。下午,蔣雪豔就要回到鎮上,我最好不要再回來,我真的不敢見她啊。

他的車速開得很快,不到兩點鐘就開到了縣城。太早,他找了一個停車的地方停好車,搖下車椅休息。但今天,他不像以前那麼好睡,在車椅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於是他就乾脆不睡了,出來到街上漫無目的地亂走。

走到兩點半,他才回來開著車子朝縣政府駛。車子開進縣政府大院,他走出來乘電梯直接上縣長辦公室。

提前十分鐘走進去,儘管他心裡有些緊張,但嘴上還是不卑不亢地說:“呂縣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