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隆偉盯著他問:“你是不是,跟他說什麼了?”

“沒有,我只說。”周滿富難堪得不知怎麼說。

呂愛民說:“我給張總打個招呼,不要去考察了,回農家樂吃飯吧。”

他說著就轉身向張晚秋走去,沒走到他面前就笑著說:“張總,不好意思,給你打個招呼,這兩天,造紙廠整頓,不便接待。下次吧,下次你們來,再安排去考察一下。”

張晚秋看了田曉東一眼,柔中有剛地說:“下次來,不知什麼時候呢。再說,也不一有機會。下次,要等你們政府對我們的選址意見,作出決定後再來。”

呂愛民和胡隆偉,還有旁邊的丘小兵,查興傑等領導,都大驚失色。

張晚秋索性挑明說:“胡市長,呂縣長,還有其它領導,我就明說了吧,我們看中的,是南陽河西岸的這片地,你們做決定吧。決定以後,告訴我們,我們再來。”

在場所有領導都驚駭得目瞪口呆。看來這個專案要泡湯了,這一定是田曉東搞的鬼。他們都把怨恨的目光向後面的田曉東投去。

張晚秋見領導們個個都呆若木雞,就看了趙南興一眼,說:“走吧,不考察就回去。吃過中飯,我們打道回府。

田曉東明白,張晚秋現在真的看中造紙廠這塊地,支援他環保和反腐,只是一個方面。這樣一來,他也急起來,連忙轉身對他們說:“我帶你們去造紙廠考察吧。張總,趙董,胡市長,呂縣長,你們跟著我的車子。”

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田曉東朝西面的水泥路邊走去。張晚秋第一個跟上去,大家才排著隊似地往各自的車子走去。

周滿富嚇死了,低著頭落在後面。田曉東完全瘋了,他在心裡驚呼,簡直不要命。要不要給吉傳幫打個電話?他猶豫著不敢打。

“你瘋啦。”田曉東坐進自已的車子,蔣雪豔也坐進去。但她坐進去,就沖田曉東嚷,“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命也不要了?”

田曉東氣得胸脯呼呼起伏,她怎麼還這樣看我?以為我與張晚秋有曖昧關係。

“你在說什麼哪?”田曉東笑著對她說,“我們完全是為了這個專案,也為了環保和反腐。我跟她邊手也沒有拉過,你吃什麼醋啊?”

“誰吃你醋了?真是。”蔣雪豔的豔臉都扭歪了,“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你這樣做,多危險你知道嗎?你人沒了,這個專案還有嗎?還能環保和反腐嗎?你的腦子怎麼這麼糊塗?快不要去造紙廠,往農家樂開吧。”

田曉東不聽她的,發動車子往前面的造紙廠開。

他邊開邊說:“是你糊塗吧?現在張總看中這塊地了,不給,他們就不來落地,你明白嗎?所以我轄出去了,索性帶胡市長他們去看裡面的兩種裝置,揭露造紙的罪行。這樣才有可能讓決策者,作出關停造紙廠的決定,把汽車專案落在這裡。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我們為什麼不做呢?”

“啊?你要公開向造紙廠宣戰?”蔣雪豔嚇得紅顏失色,坐直身子,把臉往前湊去看田曉東。

“你怕的話,就不要去了。”田曉東對她說,“我估計,周滿富也不會去,你就坐他的車子,先回農家樂吧。”

蔣雪豔叫道:“誰坐他的車啊?我死也不會再坐他的車。”

田曉東又笑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吧,你不用怕,有我在,沒事的。”

從反光鏡裡,田曉東看到一輛輛車子從後面跟上來,只有周滿富的車子落在最後,然後悄悄往左拐上一條埭跑,溜了。

周滿富的車子開到一條埭路上,他一想不對,還是要給吉傳幫打電話,告訴他一聲,否則他會怪我的。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給吉傳幫打電話。

手機通了,但沒人接,這可把他急壞了。

過了一會,他再打,吉傳幫接了,周滿富有些緊張地說:“吉廠長,我轉達你的意見,不肯帶他們來廠裡考察。但田曉東這小子膽大包天,自告奮勇地帶著他們來了。他們馬上就要到廠門口,你快想辦法對付一下吧。”

吉傳幫氣得咬牙切齒:“這小子真的不要命了!媽的,我心腸太軟了。前天晚上,我還給了他一個五千元的紅包。趁他在賓館裡的機會,把他幹掉就好了。”

周滿富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我請的那幫高手,要三天後才能到東山縣。”吉傳擔憂地說,“今天來不及解決他,怎麼辦呢?他帶領導來,肯定不是來考察的,而是來看我們兩種裝置的。”

周滿富的額頭上又開始冒冷汗:“那你快想個辦法,先把機器運轉起來,然後把大門關緊,誰來叫門也不要開,千萬不要讓他們進來。”

“只能先這樣對付他們。”吉偉幫急匆匆掛了電話,就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