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富又吃一驚,就拿眼睛去看蔣雪豔。

蔣雪豔點點頭說:“沒錯,眼看我們買的爆竹要給別人放,我急了,不顧一切地出來爭辯。當時我想,我哪怕不當這個鎮長,也要出來爭一下。王市長說,這個專案是跟著田曉東走的,我們可以考慮,把田曉東調到專案落地方。”

周滿富緊張得臉都黑了。

為了增加對周滿富的震懾力,蔣雪豔又說:“王市長在洽談會上,公開承兌,把田曉東詗到專案落地方,當然不是原職務,要提拔。他的意思是,不是扶正為正科,而是直接到副處,甚至可以直升正處。”

蔣雪豔索性添油加醋地說,唬一下週滿富。

“啊?”周滿富果真驚叫起來,“王市長真的這樣,承諾的?”他眼睛裡原來的兩團色火,馬上換成了兩團妒火。

他今天不顧一切地在領導們面前表現自已,就是想借這個專案落地之機,爭取升到副處。誰想王市長已經承諾給了田曉東,他心頭的妒火和怒火就一齊熊熊燃燒起來。

周滿富失望得兩腿顫抖起來,都快站不住了,就在床沿上坐下來。

蔣雪豔見這樣一說,就把周滿富的表現欲和升遷欲壓了下去,心裡好高興。他與田曉東交換了一下眼色,繼續一吹一唱說:“最後,田鎮長表態說,我哪裡也不去,我也不要提拔,我就在南陽鎮呆下去,所以這個專案就要落地在南陽鎮。這樣,王市長才沒有辦法,同意落在南陽鎮,明天讓投資商自已考察三塊地,三選一。在選址這件事情上,我們當地領導,都不要插手。”

蔣雪豔迴避了一個重要而敏感的資訊:田曉東說,造紙廠的汙染問題不解決,他就不離開南陽鎮。這是一個能招來殺身之禍的資訊,她當然不會透露出來。

但田曉東不怕,他自已透露了這個資訊。

他對周滿富說:“為了公正起見,周書記,我們三個人,每人說三塊地,然後本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確定下來,明天帶投資商去考察定奪。”

周滿富見在這件事情上,還能讓他說話,還有利可圖,就恢復了一些精神,幫作高姿態地說:“這個專案,多虧了你們兩位,你們說了算。”

田曉東也故作姿態地說:“你是老闆,還是你先說吧。”

周滿富就不再客氣,想都沒想說:“我認為我們鎮,這三個地方最合適,一是齊賢村,二是高寶村,三是北埭村。”

田曉東朝蔣雪豔看了一下,談笑一聲,點穿他說:“這三個村,都是原來南陽鎮的地盤吧?”

周滿富尷尬得臉皮抽搐了一下,說:“我們不要再考慮,原來的管轄範圍,”

田曉東說:“可有人就是要考慮,怎麼辦呢?呃,有時不考慮也不行。我來說三個地方吧,一是這裡的南山村,二是少林鄉的三林村,三是造紙廠。”

周滿富和蔣雪豔聽到“造紙廠”三個字,都渾身一震,大吃一驚。但他們震驚的原因不一樣。周滿富震驚的是,雷曉東真的不要命了,在生命不保的情況下,他還念念不忘造紙廠。

蔣雪豔則驚在:田曉東竟然不顧王市長等領導的警告,繼續打造紙廠這塊地的主意。所以她嚇得不輕,趕緊用眼睛制止他說下去。

田曉東見蔣雪豔如此害怕,只好改口說:“造紙廠附近的那個村。”

周滿富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說:“造紙廠附近的地,怎麼能用呢?”

田曉東不動聲色地反問:“你不是說,造紙廠沒有汙染的嗎?”

周滿富心虛慌亂起來,訥訥地說:“這個,就是沒有汙染,這麼大個專案,也不能,放在那裡。”

蔣雪豔就來個折中,說:“我同意田鎮長說的兩個地方,南山村,三林村,另外一個村,我覺得周書記說的齊賢村,也不錯。”

她反對把造紙廠那塊地列入其中,完全是為了保護田曉東。

田曉東就拍板說:“那就定這三個地方吧,明天帶投資商去考察,由他們來定奪。”

這時,田曉東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他按出來一盾,抬頭對他們說:“你們再聊一會,張總讓我過去一下。”

說著就轉身走出去。他感覺蔣雪豔在背後盯著他的目光裡有妒嫉。周滿富的目光則在嫉妒中,帶著豔羨的成分。

“你去一下,就過來。”田曉東走到門口,蔣雪豔衝著他的背影喊,

她這樣喊,是怕周滿富色膽包天,再次騷擾她。當然,她也怕田曉東被張晚秋搶過去。從今天的情況看,這個美女總裁似乎看上了田曉東。

哪有一個美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合作方的一個年輕人說話?在酒桌上,她一直在含情脈脈地偷瞄田曉東,還不住地替他說好話。

對一個男人有好感,也不能那麼急啊。連女人的面子也不顧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