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東翻身爬起來,躲到配電房後面。他確定沒被人發現,才彎腰蹲身,沿著一個根粗大的管道,在暗影裡往前面的汙水處理區域躉去。

在離門口十多米處,田曉東停住,蹲在一個建築物後面觀察起來。這片區域也有一個很大的門,這時兩扇鐵門緊閉,上方有一盞太陽燈照著。

廠門上方的楣上,依稀看得見“汙水處理廠”幾個大字。大鐵門的左側有一扇邊門,邊門處有個門衛。這時邊門也關著,所以從正門是進不去的。

剛才叫的那條狼狗在哪裡呢?裡面有人嗎?

田曉東這時候才從外衣內袋裡掏出手機,用手遮住面板,按出施小軍發給他的那張平面圖,對照著看起來。他一看,就覺得這圖畫得比較精確,與實際是相符的。

從汙水處理區域裡面的分佈圖上看,那套大裝置佔了整個區域十分八的地盤,而那個新裝置在區域的東北角。晚上兩種裝置都不在運轉,他們在放心大膽地直接往外排放有毒廢氷。

為了最大限度地賺取錢財,他們竟然不顧國家規定,不顧人民利益,也不顧子孫後代的生存環境,良心不是給狗吃了嗎?

田上東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時已是凌晨三點多鐘。天色還是灰濛濛的,能見度很低。

田曉東走出暗影,繞過正門,向北邊的圍牆躉去。這片區域一片寂靜,這讓他既放心,又擔憂,怕哪個暗處藏著殺機。

田不東快速走到北邊的圍牆外,再往裡走了一段,才上前伸出雙手抓住圍牆頂,輕輕把身體往上拉引。怕弄出響聲,他動作很輕。他將手臂伸直撐在圍牆上,將上身引上圍牆後,就扒在上面觀察起來。

他朝大門口看去,心裡一驚。大門裡面的左側車棚裡,停著一輛白色麵包車,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輛車是不是就是撞傷黃清兵,後來又不撞我的那輛麵包車?如果是,那麼,那幫打手就住在裡邊。他們有多少人?那條狼狗在裡面嗎?

今晚沒有白來,田曉東忘記了危險,驚喜地想,既能拍到他們用兩種裝置欺上瞞下的罪行,又找到撞人的車輛和打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田曉東伏在圍牆上,拿出手機,想對準裡面進行拍攝。手機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跳進去走近去拍。

田曉東把腳伸下圍牆,也是慢慢往下掛。為了不驚動人和狗,他的動作極輕。無聲無息地落地後,田曉東也是先蹲下來觀察。

人與狗都沒有動靜。

裡面除了門口有盞大燈外,其它地方只有零星的幾盞昏黃的電燈,整個區域一片昏黑。但很大,裡邊有個巨大的看不到邊的池子,池子裡裡有黑黃的水。水池上縱橫著一些大小不一的管子。處理汙水的機械裝置在水池的南邊。這個池子裡的水肯定有毒,應該是真實的。田曉東想灌一瓶水回去,可沒帶瓶子不好灌,他就低頭在附近尋找起來。

“哐啷啷”一聲,田曉東不小心踢到一根鋼管上,鋼管往前滾去。

“汪汪汪”那隻狼狗驚叫起來,而且連續狂叫,東北方向傳來那條狗想掙脫鐵鏈的聲音。

田曉東嚇了一跳,趕緊蹲下身,隱到一個裝置房的後面。

狥還在狂叫,房門裡的燈光亮了,有人拿著手電筒走出來,嘴裡說:“今晚這條狗是怎麼啦?叫了兩次了,難道有情況?”

說著他晃著手電,朝狗叫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