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頭們的話,林強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他使勁咬了一口煎餅,好像在發洩著什麼。

有的人的快樂,是別人眼裡的悲哀。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有的,只是感覺。

或者,僅憑感覺而已。

吳秀雲系著一個破床單做的圍裙,從學校裡面走了出來,沒有搭理距離大門口只有十來米遠的那群老頭。

那群老頭照理在抽旱菸,很少有人說話,或許他們有很多話想說,又或許,他們一句話也不想說。

“強子,怕是他們不會來的,咱們這裡太遠了。”

“不可能,他們肯定會來的,長東叔不是會撒謊的人。”

畢竟是活過兩輩子的人,看人還是很準的。

山村裡面撒謊的人真不多,因為誰也沒有多少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

“呀,這牆上的字誰寫的啊?真漂亮啊。”

“是漂亮,不過不如韓老師的漂亮。”

“依我看,和韓老師的差不多了。”

憋了半天了,那幾個老頭終於找到了話題。

“強子,這字是你寫的嗎?”

“啊?哦,是,是我寫的!”

大老遠的,打招呼不方便。

林強現在在打麥場最西頭,老頭們則在最東頭,隔了三十來米的距離。

“強子,你寫的字不賴!”

曹洪山大聲喊道。

林強並不理會,眼睛盯著西山崗子。

翻過西山崗子,再翻過閻王鼻子,便是清泉嶺村了。

然後再翻過兩座山,那邊是外面的世界了。

那些老頭都見到過外面的世界,只不過,現在,他們出不去了。

閻王鼻子那段路,阻擋住了他們。

“媽,我去西山崗子看看去。”

從家到西山崗子,林強這樣的腳步,也要三四十分鐘。

實際上,從打麥場看西山崗子那邊,人就跟螞蟻一般大小。

西山崗子對於野狼溝村的老百姓來說,就是他們村子的邊界,過了西山崗子,便是另一個村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