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再次輕輕嘆了口氣,“當初你阿孃就是皇叔唯一的皇妹,皇叔那一代子嗣稀薄,只有皇叔和皇妹兩個子女。”

“再加上皇叔和你阿孃又是同母所生,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發瘋的……”

“世人皆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卻沒想過哪怕我們生在帝王家,卻還是人啊,我們也會有牽掛,也會有失去至親的痛苦。”

“後來啊,我們都長大了,你的阿孃看上了一個邊疆的臭小子,我當初本來是不想同意的,但後來經不住她撒嬌耍潑還是同意了。”

“現在想想啊,皇叔真是想回到過去給那個做出這個決定的自己狠狠來一巴掌。”

“如果當初我沒同意的話,說不定你阿孃現在還能好好的活著,你也不會成了沒爹沒孃的孩子。”

“真是糊塗啊……”

帝王將連寒易攬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動作輕柔地如同對待小時候的連寒易一般拍打著他的背部。

又因為連寒易被帝王攬在懷中,他根本就看不清正面帝王的神情,只能夠感受到自己背部的一塊布料好像已然被淚水打溼。

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聲音也有了幾分顫抖,“皇叔,之前我一直都在追問你我阿孃到底是怎麼死的,你一直都說我還小,時間還長,慢慢來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告訴我。”

“可現在我就要離開了,你可不可以在我臨走之前告訴我我阿孃到底是為什麼死的啊……”

帝王輕嘆一聲,“罷了罷了,一入仙府,你我二人再相見還不知何時,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

“那年……雖不如現在戰亂,但邊疆總歸都是不如京城安全的……”

“而你的阿孃卻是執意跟著她的小夫君去了邊疆,那裡流竄犯多,還有著敵國時不時進犯……”

那時候邊疆黃沙漫天,一點也不如京城的繁華來得安穩。

更何況哪怕是在哪個戰爭還算少的年代,邊疆更是所有國家包括流竄犯土匪都虎視眈眈的地方。

於是在易湘蘊對易寒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易寒更是第一個提出了反對。

易寒站在殿上走來走去,一會兒停下不爭氣地看著跪在殿下的易湘蘊,一會兒又唉聲嘆氣面上滿是擔憂之色。

“湘蘊……”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走了下來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易湘蘊,奈何她的態度無比堅決,任由他如何拽她都拽不動。

易寒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那個臭小子到底是給自己的皇妹灌了什麼迷魂湯,才能夠讓她義無反顧的離開京城跟著他到那遙遠又艱苦的邊疆。

奈何一向溫婉看起來好說話極了的易湘蘊這次卻是強硬極了,任由易寒如何勸說都始終無動於衷,任然一副你不答應我不起來的架勢。

“湘蘊……你說你為什麼要去那邊疆啊,那裡條件惡劣,你到那裡會受不了的,而且以後也不能常常與皇兄見面了。”

易湘蘊一直堅定地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直視著正前方,直到聽到了易寒的最後一句話眼中才終於有了些許動容然而卻像波紋一般只是波動了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見。

易寒感覺自己愁的都想要揪自己的頭髮了,他嘆了口氣在易湘蘊的面前蹲了下去,神情溫和的直視著她的眼睛道:“這樣,你給皇兄一個合理合適的理由,如若皇兄覺得有道理,皇兄便同意你跟那個臭小子去邊疆!”

“那裡有他,而且湘蘊也想過和這些年以來被困在這個華麗鳥籠中不一樣的生活!”

易湘蘊仗著如今四下無人只有她和易寒第一次如此倔強決絕的說出了這句她一直都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