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卻還是緊閉著的,她顫抖著拿捏著司命筆,再一次將方才所畫的符咒再次從頭到尾順著畫了一次。

五臟六腑都像是開始錯位一樣,一顆心臟似乎被人捏住了一樣,一點一點地用力,扭曲,疼得她直冒汗。

滄琰的眼前已經有一些模糊了。

逆天道,強行提前開啟蠻荒之門,這法術的反噬實在是太大了。

就差一點點……

她的眼前越來越黑,視線都模糊了。

意識呢?

蠻荒之門一旦開啟……裡面許多窮兇極惡的妖魔出來了怎麼辦……

她必須要救人。

這件事情由誰負責?

我。

滄琰好像身在了一個輕飄飄的地方,一腳踏空,又好像被什麼極為溫暖的東西包裹住了。

這麼久了,這是她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好像自從醒來就疲於奔波,一直就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

這個地方好像很有一些熟悉。

模模糊糊地,滄琰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季羨舟。

季羨舟坐在他的書房之中,右手捏著筆,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麼,神情有一些忪怔,似乎一邊寫著一邊又在出神。

末了,他一下子便回過神了,一把將方才寫的東西揉皺了,扔在了地上。

再提筆,卻什麼都寫不下去了。

他似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擱下了筆,站起來走了出去,謝褚便迎了上來,說道:“主上,可是又想起來了阿琰姑娘?”

滄琰陡然一下聽見自己的名字,心裡揪了起來,站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季羨舟,卻始終沒有辦法開口喊他一句。

季羨舟神情古怪,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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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褚卻瞭然於胸,略帶了一些責備,說道:“阿琰姑娘這般便就離開了,從來也不顧主上的感受……”

“謝褚!”季羨舟輕聲呵斥道,他微微皺眉。

謝褚從來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是這一次竟然與平日裡不大一樣,他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主上不讓屬下說,但是這件事情本就該說。主上身子本就不好……阿琰姑娘這個時候離開,怕是……阿琰姑娘該多陪您一些時日,主上也不必……最後還這般牽掛她……”

是了,季羨舟慣來身子不好,她那日一任性,拼著三成四成的機率一定要去救季羨雪,想來季羨雪沒有救成,最後還將自己搭進去了。

季羨舟那個時候……是打算用最後的時間,好好地同她待在一起吧。

“這些話你不必再說。”季羨舟掩面咳了兩聲,扶著門框,說道,“去把藥拿過來。”

謝褚猶豫了一下,作禮道:“是,主上。”

他最後幾乎是用藥吊著自己的一口氣,就為了等著她回去……嗎?

滄琰委委屈屈地站在了季羨舟的面前,伸出手摩挲著他的臉頰,季羨舟的面色有些憔悴,長了一些鬍子,竟顯得有些許滄桑的感覺。

這才多久啊。

應該是季羨舟被削了品階,她被帶回仙族養傷的兩年之後。

她幾乎沒有辦法想象,季羨舟是怎麼一邊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邊努力地用藥掙扎著吊著自己的一口氣,等著她的。

可是她連季羨舟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等她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還是從別人的嘴裡知道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