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舟挑了挑眉,心裡頭想著,她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一些東西了。

但若是真的想起了,又怎的會是這樣一個態度?

“我會怎麼樣?”季羨舟不明意味地笑,“不會怎麼樣吧,又改變不了什麼。”

曾經老天這樣對他們兩個人,可是他們兩個人現在仍舊在一起了。

就算是這千年以來是所有人心照不宣地給他們兩個人編造的一個巨大的謊言,可是他們仍舊相遇了。

什麼都改變不了。

既然改變不了什麼,那便無所謂什麼謊言不謊言了。

在知道真相的人面前,所有的謊言都只是一個跳樑小醜。

但是顯然滄琰似乎還沒有辦法領會他的意思,只是喃喃地念叨道:“是這樣麼?”

季羨舟點了點頭,到底心有不忍。

他將她攬進懷中,輕聲道:“若是心中有事,大可同我說說。”

滄琰抓緊他的衣裳,忽然鼻頭一酸,莫名委屈。

那委屈一旦有了苗頭,便似洩洪一般奔湧而出,止也止不住。

她抵在了他的胸口,很快,季羨舟的胸口便溼熱了一片。

“好了,別哭了。”季羨舟剛剛開始安慰,拍了拍她的背,頓了頓,嘆氣道,“罷了,你還是好好哭一場吧,憋著對自己也不大好。”

但是滄琰似是不大好意思,臉埋在了他的胸膛,哭也不出聲。

無聲最是磨人。

季羨舟沒再說話了,任由滄琰這樣子下去。

其實滄琰同別的姑娘實在是不一樣,很少有這麼個時候,很多時候受了委屈就笑了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還假裝一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

裝得十分大度。

可是他一直都看在眼裡。

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卷暮跟他說了一些什麼東西,竟然讓滄琰能夠這個樣子。

季羨舟微微皺了眉,他是不是該去問問卷暮了?

滄琰這個模樣維持了好一會兒,差不多止住了那份委屈,滄琰便毫不猶豫一把將季羨舟推開了。

季羨舟捂著胸口,半開玩笑似的:“嘖,哭完就把我推開了,還不給我洗衣裳的?”

滄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撇了嘴,沒好氣地說:“滾開,誰給你洗。”

季羨舟露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很是罕見。

但是滄琰不大有心思欣賞,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走了。

季羨舟沉默地想:完了,這下裝可憐都沒有用了。

卷暮找到了飛朝,彼時飛朝仍在須臾山調理自己的身子。

他就在一邊靜靜地坐著,等著飛朝調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