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暮回過頭看來著季羨舟,兩眼之中盡是為難。

季羨舟這邊是承諾,答應了便要去做到。可是青琊這邊是恩義,身為妖族之人,青琊又對他和他的兄長都有救命之恩。

無法兩全,應是如何?

卷暮煩躁地撓了撓頭。

季羨舟將這一切都聽在了耳朵裡面,他微微睜開了眼睛,說道:“飛朝,你離開吧。不必為難。”

不必為難。

卷暮轉過頭來看著季羨舟,眼神裡面難得複雜。

他問:“你可想清楚了?”

我若不必為難,那為難的便是你了。

季羨舟緩緩一頷首:“自然。”

既然季羨舟已經這般說了,卷暮自有他的原則,只一瞬,他便收回了自己的金攥繩。

沒有了金攥繩的阻擾,青琊對付季羨舟便輕易得多。

“既已有所抉擇,還請不要插手了。”青琊負著手,低眼看著卷暮和季羨舟。

卷暮臉色變了變,往一旁掠了過去。

他就只能夠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發生,卻什麼都不能夠做了。

季羨舟臉色並不大好,調動了身上的妖氣,他的身子其實有一些受不住了。

青琊一眼便看出來了季羨舟的不對勁兒,他緩緩地走近了季羨舟,嘴角挑起來一抹妖異的微笑。

那微笑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像是要一下子奪了他的性命。

季羨舟手中的劍一下子挑了起來,直指青琊的喉頭,說道:“國師大人怕是放鬆得太早。”

“放鬆得早不早可不是殿下說了算的。”青琊起了手勢,“請。”

季羨舟一劍往青琊的胸口刺了過去,青琊一墊腳,反手一掌便落在了季羨舟的後背之上,那一掌似是還留了幾分實力。

這青琊的力量與那日的黑霧的力量真是不大一樣,那日的黑霧怕是比不上這青琊的力量的十分之一。

季羨舟的嘴角慢慢流下來了一抹血跡。

他調動自己身上的妖氣尚還能夠對付對付那團不知道是什麼的黑霧,但是對付青琊,還為之尚早。

青琊看著季羨舟劍上纏繞著妖氣漸隱漸現,嘴角妖異的笑容越盛,負著手站在那裡,輕蔑的看著季羨舟。

季羨舟咬了咬牙,凝著神魄,將意識全部集中了起來,聚在了這一把劍身之上。

緊接著,那把劍寒光穩定了下來,甚至有著越發濃郁的趨勢。

青琊壓根兒就沒有把季羨舟放在眼裡,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地等著季羨舟凝神屏氣。

凝罷,季羨舟眼神一凜,捏著劍柄,劃了一個圈,每每停留一瞬,便在空中留下一個殘影,一圈尚罷,每一個殘影便化作了一把與真身相差無幾的寒劍,隨即季羨舟一劍刺向了青琊,便似把把劍全都刺向了青琊一般。

青琊站在原地,一點兒躲開的打算都沒有。

一旁的李雲深與青熾似是也陷入了苦戰。

青熾敏銳地發現了李雲深的眼睛似是不便,便有心利用他的這一個缺憾,手裡頭握著自己的珠子,從土壤裡面生出了好幾根藤蔓將李雲深圍在了中間,每一根藤蔓都在纏繞擺動著,在李雲深的耳朵裡面便是四面八方都是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