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來吧。”那黑霧一點兒也不懼色都沒有。

李雲深縱身一躍,一把摺扇騰空,在他兩掌之中翻轉,李雲深一把拿住扇柄,往黑霧那處一扇。

所至之處帶過的風竟化作了一個一個的無形之箭,直指那團黑色霧氣。

那黑色霧氣纏纏繞繞,風箭直接穿過了那黑霧,竟未對那黑霧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黑霧分散開來,又合攏在一起,怪異地笑著:“你覺得普通的招式對我能夠產生什麼傷害嗎?”

李雲深蹙眉,雙足點地,落在了季羨舟的身邊。

季羨舟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劍一翻轉,將周圍的風帶得流動了起來。

隨即指著那團黑色的霧氣,周圍的風聽從劍的指令,紛紛纏繞上了那團黑霧。

那團黑霧怪異的笑聲未有一刻停止,不僅如此,它還發出了一聲更為怪異的叫聲。

李雲深耳朵動了動:“難道打中了?”

“並不是。”季羨舟臉色冷了一分。

看著倒在山門之處的哈塔族人的屍體,竟然緩緩地站了起來,殘肢還在身上掛著,甚至有的人肚子被人捅爛了,腸子什麼的還在肚子那邊吊著,每走一步,就在身上晃盪一下。

“……”

竟然能夠操縱屍體!

原本以為他們就算不能夠傷害這團黑霧,但是這團黑霧也未必能夠傷害到他們。

但是若是它能夠操縱屍體,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季羨舟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有一些脫力,李雲深……似乎雙目已盲,雖然從未同他說過,但是季羨舟已經看出來了。

聯想到了羲和老人,想必李雲深從李沉縈的夢境之中醒過來之後,就將自己的雙目給了羲和老人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李雲深的法術再高,沒了雙目,很容易被攪亂步調,未必是眼前這些東西的對手。

兩個人都不是全盛狀態,這一仗,怕是真的艱險了。

“怎麼了?”李雲深只聽得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羨舟低聲說道:“他在操縱屍體。”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但是李雲深已然感受到了某一種驚心動魄。

他不是沒有打過仗,當年沐翎還是沐翎的時候,仙魔兩族大戰,他帶著人便與司武官戈旗交戰過。

司武官可是一個對於魔族來說棘手得很的神仙。

那個時候他都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現在,李雲深覺得有一些頭疼了。

這一仗,大梁到底還是勝了,就算季羨舟死在這裡,也是勝了。

死在這一仗的哈塔族的人特別多,這時候紛紛站了起來,哈塔族的人又生來魁梧,竟生出了一種頗為壯觀的景象。

卻不足夠美觀。

“早在六百年前,我便在所有的哈塔族人的血脈之中種下了傳承。”那團黑霧得意地展示著他最完美的結果,“便是死了,總有一天,也能夠為我所用。”

它竟然預謀了這麼久。

李雲深屏住呼吸,側著耳朵細細地聽著。

越來越多的哈塔族人的屍體站了起來。

最先站起來的那一批甚至掙扎著動了動,發出了低低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