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怔了怔,指了一下山門方向,似乎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就,就在山門那地方……”

從前的呼延承望的確不會問這個問題,但畢竟他不是真正的呼延承望。

李雲深趕緊往山門那邊跑了過去。

“那拉嘉瑞”站在那裡,平靜地看著哈塔族與季羨舟帶領的人廝殺在一起,他的臉上竟然慢慢地浮現出了一種痛快。

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拉嘉瑞”在那裡盯著,他不敢貿貿然地衝到季羨舟的身邊去,告訴他自己所見的一切。

呼延承望這個身份,指不定還要派上什麼用場。

他走到了“那拉嘉瑞”的身邊,低聲說道:“我最尊貴的王上,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麼?”

“那拉嘉瑞”看著他,怔了一怔,似乎在思慮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這不是一個重點,它很快便回過神來,負著手說道:“我想看看,哈塔和大梁,到底誰會贏。”

它分明就是想讓他們兩敗俱傷,它好坐收漁翁之利。

它一定不會想讓季羨舟和哈塔族的人聯起手來對付它。

只是,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若是如此厲害,卻又為何籌謀這一切,利用哈塔族挑起來戰爭,它若是隻是為了食物,到手不是很容易嗎?

李雲深神色凝重,卻壓根兒就看不見“那拉嘉瑞”的神情。

整個哈塔族似乎都被血染透了。

大雨還在下,季羨舟的身後也只剩下了極少的人。

季羨舟的臉上、衣服上和劍上都沾滿了血漬,一滴一滴順著雨水往下淌。

不知道是誰的血漬。

季羨舟抬眼,看向站在不遠處觀望著他們的那拉嘉瑞。

他本不欲如此,若不是那拉嘉瑞主動挑起來這個戰爭,這些人恐怕還會活得好好的。

郭興懷也不會死,大家也都還在。

一切都是因為那拉嘉瑞。

季羨舟眼睛裡面帶著恨意,直勾勾地盯著那拉嘉瑞。

那拉嘉瑞自然也看見了季羨舟的眼神,它不縮不躲,竟然抬起下巴,朝著季羨舟扔了一個極為蔑視的笑容。

季羨舟怒極反笑。

他穿著盔甲,手裡頭提著劍,一步一步朝著那拉嘉瑞走了過去。

“那拉嘉瑞。”季羨舟從唇齒間一字一字地吐出來了這個名字。

季羨舟的聲音?

李雲深往後退了兩步,絕對不能夠讓季羨舟接近那拉嘉瑞,這個東西還不知道會給季羨舟帶來什麼樣的傷害。

他往那拉嘉瑞面前一站,伸出手攔住季羨舟,說道:“殿下還是莫要再往前走了吧。”

季羨舟冷著眼,目光在呼延承望那張臉上面停了幾秒,立刻轉過眼神,死死地盯著那拉嘉瑞。

“讓開。”

他說起來倒是十分平靜的形容,但是李雲深知道,其實季羨舟心裡頭一點兒都不平靜。

李雲深還要往前走,想要將季羨舟一把扯住。

但是那拉嘉瑞開了口。

他仍舊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負著手看著季羨舟,眯著眼睛,竟然露出了一絲不合時宜的笑意:“季羨舟?你體內的妖氣,似乎正翻湧著。”

李雲深猛地一側臉。

這個東西竟然能夠看得見季羨舟體內的妖氣。

季羨舟體內的妖氣確實在翻湧著,他犯下了殺戮,渾身都被腥紅色的血給濺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