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他一點兒都不記得她自己了,就說言談舉止,彷彿從一個皎皎明月的君子變成了一個言行不羈的浪子,言行與從前顧皎所認識的飛朝大相徑庭。

他會不會……根本就不是飛朝?

顧皎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從自己腦海之中扔了出去。

“沒,沒有什麼。”顧皎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否認滄琰,還是在否認自己。

滄琰想了想,將自己的語氣放柔和了一些,她輕聲說道:“你別多想,也許是我們與飛朝之間不知道為什麼有了隔閡,你……可不可以同我說一說飛朝的事情?你也知道,誤會這個事情,越早解決越好的。”

這個理由顧皎能夠接受,她抿了抿嘴,回憶道:“我與飛朝第一次見面其實是兩年之前……”

兩年之前,顧皎十五歲,已經重病在床一年有餘。

顧家不是什麼從政之家,而是代代從商,家中富餘。顧皎在家中並非嫡長,亦非老么,所以身上擔子並沒有那麼重,不是被要求最嚴格的那一個,也不是被最寵愛的那一個,所有才養成了現在這麼一個性子。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生病了,慢慢地一病不起。那邊的人都知道,向來活潑的顧家三姑娘,從此臥床成了一個病秧子。

飛朝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顧皎面前的。

其實後來的時候顧皎才知道,飛朝甚至連出現在她的面前都並非他本願。

顧家三姑娘雖不是最受寵的那一個,但是病了之後還是急壞了顧家的人,請了好幾個郎中都無能為力,無奈之下顧皎的孃親便去求了算卦先生,先生叫顧皎的孃親在一個特定的時刻去一個特定的地方等一個男子,顧皎嫁給了他之後衝了喜,一身病便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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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起來實在是荒誕,但是為了顧皎的身子,她的孃親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去了。

等來的便是飛朝。

飛朝是被請去見顧皎的,說是請,約莫還是用了一些手段。

但這些事情當時的顧皎一無所知。

顧皎躺在床上,飛朝就站在她的床邊,低著眼睛看著她。

她微微掀開眼皮,模模糊糊地看著飛朝的臉。

然後她聽見飛朝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時至今日,那聲音猶在耳邊。

他說:“顧皎,我是來救你的。”

說是沖喜,但是顧家考慮到顧皎的身子,便將婚事定在了一年之後。

這一年之中,顧皎日日與飛朝待在一起,令人稱奇的事情是,顧皎的身子竟一日又一日地好了起來,重新變回了從前的那個顧家三姑娘。

飛朝一直在她身邊,教她讀書識字,她向來是沒有耐心看書的,總是纏著要飛朝帶她出去玩。

她依舊記得,飛朝最喜歡的就是伸出手點一下她的鼻尖。

後來有一日,她的孃親猶豫著問她:“阿皎啊,你喜不喜歡飛朝啊?”

“喜歡。”她毫不猶豫地應道。

孃親又問:“那你喜歡他什麼呢?”

顧皎靠在她的孃親懷裡,想了想,說道:“我喜歡他長得好看。”

她的孃親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她慢慢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