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琰回到自己房間中的時候,季羨舟已然醒來了。

她微微有一些詫異,按照她所施之法,季羨舟最起碼要睡上一整天,可她去找李雲深不過一個時辰都不到,季羨舟竟醒得如此之快。

他倚在床上,斜眼看著滄琰,笑著問道:“去哪裡了?”

“出去走了走。”滄琰勉強笑道。

她心中掛念著季羨舟的事情,怎麼都沒有辦法真心笑出來。

季羨舟轉過頭來,眼中帶著笑意,問:“我方才不小心睡著了,為何不喚醒我叫我陪你出去走走?”

滄琰撓了撓頭,說:“你為了照顧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我就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季羨舟坐了起來,淺淺的笑著,說道:“阿琰,你太見外了。”

糟了,滄琰尷尬地笑了笑,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同季羨舟相處了。

李雲深還在自己的房間內喝著酒,一罈接著一罈,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終於醉了。

眯著眼,他的眼前總覺得有人晃來晃去。

李雲深有些不耐煩,擺擺手,說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那個人影蹲了下來,伸出手,觸控著他的臉頰。

因為喝了酒,李雲深的臉頰有些發燙,而她的指尖確實微微泛著一些涼意,這麼觸碰上去,李雲深倒有一些清明瞭。

這個面容,陌生又熟悉。

“雲深,雲深,你喝醉了嗎?”

李雲深微微掙扎著湊上了前,眯著眼睛打量著她:“沉,沉縈?”頓了頓,眼神之中的眷念一下子便盡數被收了起來,一下子又靠在了牆上,笑道,“不,不是,你是歸菡,不是我的沉縈。”

歸菡神色一黯,說道:“我是。雲深,你這個姓氏還是以我的姓氏,對不對?”

他抬起眼看著她。

“我已經放你走了,你還回來做什麼?”李雲深笑了一聲,別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歸菡卻盯著他:“從前的事情我大多都記不得了,我想要知道從前的事情,我想做一個……有過去的人。”

李雲深眼神凝重了起來,將目光重新放回在了她的身上,深深地看著她,想要揪出一丁點兒破綻。

歸菡來得太過突然了,他可不會天真到他將她關了三個月,歸菡就會改變最開始的想法。

她一開始可是要殺了他們的。

歸菡當然知道李雲深不會相信,她咬咬牙,一下子撲到了李雲深的懷中,聲音像是有一些哽咽了一般:“李雲深,我現在就認識你一個人能夠告訴我的過去了……”

李雲深一怔,忽然心就軟了。

他的手鬆開了酒罈子,任由它砸在了地上。

兩個人都沒有動。

李雲深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抱住了歸菡,安慰一般說道:“不要哭。”

歸菡埋在他的胸口,李雲深看不見她的表情,卻仍舊不想讓她流一滴眼淚。

不管她是不是李沉縈,只要她和李沉縈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他就沒有辦法真的做到熟視無睹。

歸菡點了點頭。

李雲深低聲說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也不必太過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