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玄翦看向正往滄琰身上潑水的沈漁,沈漁笑得很開心,他便覺得什麼都好了。想了想,他說道:“說不上什麼值不值吧。我只是覺得從前的自己太偏執了一些,阿漁對我好,從來不問我為什麼,不嫌棄我是個妖,哪怕生活再平淡,再索然無味也願意同我在一起……可我害死了她,不僅如此,也沒有問她的意見,問她願不願意遇見我,又害了她過往好幾輩子。後來我想了想,如果不是遇見我,她應該會有更好的生活。”

這是溫玄翦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

季羨舟認認真真地聽著,等到他說完了,季羨舟忽然笑了兩聲。

溫玄翦偏過頭看他,那目光似乎在說,有什麼好笑的。

季羨舟當然知道溫玄翦這個時候的心裡頭在想些什麼,便問他:“你是覺得你從前沒有問她的意見嗎?”

溫玄翦點了點頭。

季羨舟又是一笑:“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去問問她現在的意見呢?如果,她願意跟你在一起,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溫玄翦怔住。

是啊,他只覺得從前沒有問過沈漁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可現下他卻也沒有問過,沈漁想不想跟他分開,他看似事事遷就沈漁,可在這件事情上面,他從來都不知道沈漁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

溫玄翦心中有些懊惱,倏忽站了起來,衝著季羨舟微微鞠了一躬,說道:“多謝了。”

季羨舟搖了搖頭,再沒說話,又望向了那個方向。

溫玄翦站了起來,理了理心神,一步一步往沈漁的方向走了過去。

可沒走兩步,溫玄翦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他垂著眼,卻轉換了腳步,往家的地方走過去了。

季羨舟看著他,搖了搖頭,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打鬧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沒有過多久,她們一個一個都累極了,癱坐在了沙灘之上。

沈漁抬頭望著天空,渾身輕鬆:“啊,好久都沒玩得這麼痛快了!”

她們幾個渾身上下都溼溼嗒嗒的,滄琰覺得這樣一丁點兒都不舒服,索性捏了一個法術將身上的水都弄乾了。

李雲深也是,不過他只是為了保持他一貫瀟灑模樣,渾身溼透了頗有幾分狼狽的模樣。

滄琰害怕季羨雪那個小丫頭生病了,也順手幫她弄乾了衣裳。

“你定居在這裡,為什麼說好久沒有玩得這麼痛快了?”滄琰一邊用法術弄乾季羨雪的衣裳,一邊問道,“我把阿雪的衣服弄乾了就來幫你。”

沈漁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不用。”她看著她,心裡頭卻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滄琰給季羨雪烘乾了衣服,轉身過去,問道:“真的不用嗎?”

“不用。”沈漁笑嘻嘻的。

季羨雪坐不住,好不容易等著自己的衣服幹了,便跑過去找季羨舟。

季羨舟站了起來,謝褚就跟在他身後,季羨雪一下子就撲進了季羨舟的懷裡面。

季羨舟將她抱了起來,問道:“今天玩得高興嗎?”

“高興!”季羨雪手舞足蹈,胡亂地比劃著,“我摸到魚啦!”

季羨舟點點頭:“玩高興了,明天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