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季羨舟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沒有,左不過是我們查到的內容,包庇親子殺人害官的事情罷了,跟洪正明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滄琰點點頭,問:“你是怕他咬緊牙關不肯說實話?”

季羨舟將手中的案卷一攤,抱著雙臂問她:“殺害縣令本就是死罪,既然他已經承認了,那麼難逃一死,如果洪正明真的是他殺的,他沒必要不承認。”

滄琰卻不這麼想,試著問道:“那假設,他有心包庇殺害洪正明的那個人呢?”

聞言,季羨舟皺眉,他倒是忽略了這麼一點,點點頭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到了這種程度還不肯說出來的話,那他約莫到了死也不會說的。”

這麼一想,也是。

想起什麼似的,滄琰上前了兩步,手抬起來掌心朝上平攤,一個長長的方方的盒子倏忽出現在了她平攤著的手上,赫然就是淺珈贈給滄琰的迷罌香。

“這是什麼?”季羨舟盯著那個盒子。

滄琰有點兒小得意:“迷罌香啊,我跟你說過的,你還記得嗎?”她看著季羨舟微微有些皺眉,心中有數,補充道,“就那日……這個香可以使人被催眠,並且說的話都只能是實話的。”

這麼說來季羨舟倒是有點兒印象了,滄琰想要做什麼,他心中知道了個十成十。

“走吧。”季羨舟起身,拂了拂袖,直直的走了出去。

見此,滄琰知道季羨舟要做什麼,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走了出去。

這本就是審問犯人的房間,離大牢本就沒有多遠,滄琰懷揣著那長盒子,季羨舟走在前面,兩個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抬眼望著季羨舟的背影,有些恍惚地記起來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她忽然駐足,她會想起誰呢?為什麼忽然記起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在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永遠只是呼之欲出,卻總是記不起?

季羨舟往前走了兩步,卻沒有感覺到後頭的人跟上來,轉頭望了一眼,滄琰果然站在了原地,目光直愣愣地望向他。

他也看著她,問:“你怎麼不走了?”

“啊。”她一下子緩過神,搖搖頭說,“沒事啊,你帶路,帶路,我跟著你走。”

季羨舟看得出來她有心事,卻沒說什麼,轉身繼續往前頭,滄琰小跑了幾步跟上他,很快便到了大牢門口,滄琰正要往牢門裡走過去,季羨舟卻將她一攔,滄琰疑惑地看向她。

季羨舟說:“你還沒進過人間的大牢吧?”

滄琰搖搖頭。

他又說:“待會兒你就緊跟著我,別亂走,最好也別亂看,看了也別太驚訝,別害怕。”他頓了頓,說“如果害怕,就抓住我。”

滄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可心裡卻忍不住打趣兒道,季羨舟這是將她當做一個小姑娘一般照顧了。

她不自覺抿嘴彎起了嘴角,卻還是抓住他衣袖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