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的臉紅了,但她倒也沒把手縮回去。於是,銀術可就順勢牽她過來,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與她耳鬢廝磨起來。

前來暗殺銀術可的召爾在窗外看到這一幕血往上湧,心中罵道:“這對狗男女,一個異端邪說,一個不知羞恥。看我一刀宰了他倆。”他正氣得發抖,卻不小心踢掉了一片瓦,弄出了聲響。

“誰!”銀術可忙把桂圓藏到身後,自己拔出寶劍謹慎戒備。

召爾見此地不宜久留,便想抽身離開。但剛才那對男女的言行實在刺激得他要死,要走也得先射死他們再說。於是,召爾一抖手朝屋裡打了一根袖箭。

銀術可聽到了窗外襲來的惡風,忙用劍撥開啟暗器,踢開大門仗劍而出。

召爾一見銀術可霎時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般地朝銀術可劈頭就是一刀。銀術可趕忙躲開,又迅速發起反擊。

此時,有巡夜的侍衛們聽到了銀術可與召爾的打鬥聲,忙紛紛喊著捉賊湧向銀術可的臥房。就這樣,院子裡瞬間亂了起來。

屋裡的桂圓撿起地上的那隻袖箭,仔細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地想著: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可是這分明就是他的東西。她抬頭看外邊男人們打鬥的情勢,被圍攻的那個人從身量上看真的很像他。天啊!

桂圓沒再考慮,幾乎是出自本能地想著要去救他。於是,桂圓把袖箭刺進了自己的右臂,發出了一聲慘叫。

銀術可聽見桂圓呼救便無心戀戰,他虛晃一刀退身出來。

召爾也趁此機會打退護衛,跳牆逃走了。

“你怎麼樣?”銀術可扶桂圓坐在炕上。

桂圓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說道:“我,沒事。你出去後就有人又朝屋子裡打了冷箭。”

銀術可見狀忙高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不,不用。這點小傷不必勞動別人。”桂圓阻止道:“那牆角的櫃子裡有藥箱,你幫我拔箭出來,上藥止血就是了。”

銀術可答應了一聲“好”,就按照桂圓說的去做。事發突然,他也顧不上想很多。

桂圓看著銀術可一絲不苟地幫她包紮著傷口,心中暗想:他,該平安脫身了吧。

次日,如鹽來給銀術可問安,並向他問起了昨晚行刺的事。聽了銀術可的講述,如鹽罵道:“世上怎麼還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輸都輸了,還要死纏爛打,明的不行又要靠搞暗殺。太齷齪了。去年和王爺來這邊蕩寇時,邵若壽三番五次派出來的殺手,又是埋伏又是毒箭的。唉,王爺差點死在那些鬼蜮伎倆上。這刺客的做派簡直跟那死鬼如出一轍。”

銀術可答道:“你這話說得在理。咱們當兵的就該戰死沙場,若死在小人手裡也的確窩囊。好在王爺有造化,託了你的福了。”

“不不,那是王爺的福氣。將軍,您可看清楚了昨晚過來的刺客的長相?”如鹽問道。

銀術可答道:“他傷了桂圓,我沒空搭理他,不曾看清。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他們打過來的暗器。沒想到幾天的功夫,韃子們已經能做出這樣精緻的箭頭了。看來是有能人在幫他們。”

如鹽接了箭頭,不由心驚。這箭頭雖然小了點,但是款式卻和當年射中宗翰的毒箭是一樣的。他向銀術可說道:“將軍,當年王爺中箭時,我看了好幾遍那個箭頭,不會錯的。這個就是水心夫人的爹製成的東西。也許邵若壽真的沒死。”

“也許是府庫裡的兵器被賊人得了去。有物證沒人證,還不好定論。”銀術可道。

桂圓在旁邊聽得臉一陣白一陣紅,卻什麼都不敢說。想到他還活著,桂圓百感交集。可自己就這樣跟了銀術可,還被他從房上看了去,又讓她覺得羞愧得無地自容。

阿布力孜並不插話,只是在心裡掂量著太原城守軍的實力和銀術可的本事。他心想:若是高昌真的和金國打起來,且不說晉王的能耐,光一個銀術可就夠我們忙乎的了。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許我們打不到太原就會被打敗。看來千萬不能和金人為敵。只是高昌現在被西夏鉗制,想變卦也難了。

如鹽對銀術可說道:“將軍,照這樣看,西北還是要有個人來主持大局才行。一旦草原有變,我們可得早做準備,不然怕會被那群草原狼撿了便宜。”

“對,我這就上報皇上,請王爺過來。”銀術可贊同。

就這樣,宗翰奉旨徵西。

當大隊人馬行至大同,拔離速親自來接。他對宗翰說道:“王爺一路辛苦,我已經命人擺下了酒宴,為王爺您接風洗塵。”

宗翰當然知道拔離速的想法,他回覆拔離速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這次出來不是遊山玩水,你的接風宴不要弄得太過張揚。”

拔離速連忙答道:“知道知道。只是個小家宴而已。王爺請入席吧。”

宴席間,拔離速叫來一個會耍皮影的女子來助興。皮影戲講的是王寶釧的故事。

狸奴邊看戲邊感慨著對宗翰說道:“要是這些皮影小人兒不用人牽著,自己會哭會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