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來見太宗時,見宗弼也在。太宗免了宗翰的參拜之禮,向他問道:“烏珠跟朕說這次行刺有可能是萌骨人乾的。他主張像秦始皇那樣修長城防萌骨人。你怎麼看?”

宗翰思忖片刻,否定道:“長城防不了萌骨人。而且,我們這裡也不適合修長城。東北和西北地勢不一樣。西北山勢險峻,在山上修工事當然有利於防守。東北是平原闊野,修不修那個東西都沒什麼用。再說,修了長城的秦不還是亡了嗎。”

宗弼道:“秦是亡於暴政。但不能說它被推翻了,它的所作所為就都是錯的。起碼在長城的修建上,我認為沒毛病。再說,大哥這次出行加了幾萬分的小心,結果不還是被萌骨人找到了可乘之機?防人之心不可無。”

宗翰笑道:“我讀書少,對王朝興衰不是很懂。你麾下博古通今的漢人多,必然比我通曉事理。皇上,我的意見還是不修。但到底要不要修,還得您來決定。”

太宗道:“明白了,朕再考慮考慮。對了,今天你找朕是……”

宗翰答道:“公主有喜,託我向皇上報個平安。”

太宗聽了立即眉開眼笑道:“每天都是煩心事。就只有公主能給朕帶來好訊息。好啊。朕把御膳房的廚子支去幾個供你們使喚。公主需要什麼只管從皇宮裡拿就是了。”

“多謝皇上恩典。皇上,公主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皇上恩准。”宗翰說道。

“必定是和孩子有關。”太宗笑道:“你放心,你們的孩子也是朕的外孫。將來生了男孩就讓他做國公,女孩就封她做郡主。”

“多謝皇上。不過,鹽兒是想請求皇上放掉北返時帶回來的汴梁人,為孩子祈福。”宗翰說道。

沒等太宗答話,宗弼就插嘴道:“皇上,放了那些奴隸誰去種地開荒?公主要祈福,也不能不顧大體。”

宗翰道:“讓他們從奴隸變成平民,也一樣不耽誤種地啊。”

宗弼狡辯道:“大哥,做人可不要忘本哦。沒有奴隸,您哪娶的王妃?”

“胡說!”太宗怒斥道:“鹽兒是朕的公主,不是什麼奴隸。”

宗弼這才發覺自己言語有失,忙下跪請罪。

太宗嘆道:“帖末合,朕要是滿足了你的要求,怕是會得罪以烏珠為首的一大群人啊。這樣吧,朕叫和尚們給鹽兒燒香祈福,再超度超度北狩時枉死的冤魂,你看怎樣。”

宗翰見太宗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好繼續堅持,只能妥協謝恩。

靜舒回到高麗便向仁宗提出了要下嫁給闍母的願望,仁宗不同意,把她關進了大牢。得知靜舒的下落闍母很是著急,可想到自己只是一個沒資格跟高麗王室討價還價的邊城守將,他只好向宗望發起了求救訊號,希望宗望能幫他要回靜舒。

宗望把闍母的求救信拿給墨染一起看,笑道:“我還以為闍母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呢。沒想到這老實人更是一肚子心眼兒。”

墨染說道:“他本來就是個真君子。王爺要是不打算娶靜舒,不如玉成將軍的好事。”

宗望說道:“靜舒對我的作用他不是不知道。如今他寫信求我,可見搶女人他是認真的。我雖然有個辦法,但得經過你同意才行。”

墨染笑道:“這是助人為樂的好事,你怎麼做我都答應。你到底打算怎樣幫他?”

“那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我對那個公主絕無他念,對你也絕無二心。”宗望說道。

“好啦,你快點說。”墨染催促道。

“仁宗不是想借著她的婚姻給自己找個靠山,對抗李資謙那個老東西嗎?那我就順水推舟,把她娶過來。我跟她拜堂,讓她在咱家暫住些日子。等到皇上駕崩,我就讓闍母把她接走。到時候大家都去忙著另立新君,沒人會在乎她的去向。仁宗想要的本來就是個靠山,至於公主到底住在誰家,又有什麼關係。這樣做的話,仁宗會感激我,闍母我也賣他個人情,對你我也有所交代。這叫不負如來不負卿。你看咋樣?”宗望笑道。

“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無利不起早。”墨染白了宗望一眼。

宗望笑道:“成全別人就是成全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