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鹽笑得前仰後合,先前的緊張與恐懼已經消失殆盡。她把酒杯一正一反地擺在床下。宗翰問她這是為什麼。

“為了百年好合呀!”如鹽笑道。

宗翰連連點頭,道:“那就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吧。穀神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別浪費金子了。”

如鹽又是一陣笑,說道:“哥哥你好壞,人家笑得肚子都疼了。”

宗翰正要去解如鹽的扣子,如鹽抓住他的手問道:“等一下。我想知道我今晚是在跟誰洞房。你是晉王還是打虎的獵戶哥哥?”

“你願意我是誰我就是誰。”

“不,你選。你願意做晉王,我以後就以公主的身份和你相處。你願意做獵戶哥哥,我就做個獵戶的女人幫他操持家務。”

“我願意做後邊那個。從今往後,我只要你孝敬我的額妮,能給我多生幾個孩子就好。”

“這都簡單,我答應你。”如鹽主動獻吻。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次日,宗翰帶著如鹽去見老夫人,夫妻倆雙雙下拜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樂得合不攏嘴,忙叫他倆起來說話。

當老夫人看清如鹽的相貌時,她拉著如鹽的手問道:“孩子,你到底是誰?你娘是誰?我咋看你這麼眼熟啊?你長得可真像太祖身邊的那位漢妃啊。”

如鹽道:“額妮,實不相瞞,那位漢妃就是我娘,我是她的女兒。”

“什麼?”老夫人和宗翰都大為震驚。

“當年兩國會盟,徽宗曾送了幾名宮女給金國。那些宮女裡就有我娘。”如鹽答道。

“你娘不是在冷宮嗎?”宗翰不解。

“是啊,她雖然是廢妃,可其他妃子怕她有翻身之日,就設計將她送給了太祖。我和我娘自此分別,沒想到就成了天人永隔。”如鹽哭得十分傷心。

老夫人感慨道:“好孩子,別哭了。怪不得我會看你眼熟。你娘也曾跟我說起過她在南朝的皇宮還有個女兒。哎呀,沒想到就是你!你原先一直是個小子的打扮,又是那樣的相貌,我實在是沒把你和她往一處想。原來你們真是孃兒倆啊。我見墨染時就覺得親切,可當時光顧著惦記設也馬,我沒想起來她像誰。今天見了自家媳婦才想起來。這可真是緣分。你娘性情和善、人品最好。聽說她有女兒,我就動過心思,可一想到她的女兒肯定是南朝的公主,我就估計我兒子沒戲了。老天爺還真疼人,幫我這老婆子達成了心願。真是謝天謝地了。”

宗翰見老夫人嘮叨個沒完,問道:“額妮覺得墨染會不會是鹽兒的親妹妹啊?”

“是不是都不要緊。墨染人很好,可憐無親無故的。我雖然很想照顧她,可一直都沒找到理由。這回好了,你們就說她是咱家媳婦的妹妹,把她領回來得了。”老夫人笑道。

“額妮真是菩薩心腸。”如鹽誇讚道。

一家人有說有笑,開始了新的生活。

墨染帶著阿文向文茵請教教育孩子的心得體會。墨染很慶幸能在如鹽的婚宴上邂逅文茵。來到東北這麼久,她身邊並沒有一個能聊得來的人。弦子雖然能聊天解悶,但兩人畢竟見識不一樣。如鹽雖然親切,可礙於身份不一樣,想說話也不容易。與文茵的邂逅到讓她感覺到心裡痛快了許多。

丫鬟通報說晉王和王妃來了,墨染和文茵忙起身相迎。從邢王府過來的如鹽見到墨染很是激動,她撲上前抓住了墨染的衣襟就往下撕扯。丫鬟婆子們都被如鹽的瘋狂嚇到了。阿文驚得哭了起來,文茵和絃子也忙上前阻攔。

“別攔我,都給我走開。我要看!”如鹽大叫著。

弦子見情況比較混亂,趕緊叫人去請兩位王爺過來解圍。

當宗望和宗翰趕過來時,只見院子裡孩子在哭,女人們也都癱坐在地上爬不起來。如鹽騎在了墨染身上,墨染的衣服也被她撕扯成了碎片。

“染兒!”

“鹽兒!”

兩位王爺同時脫口而出,又同時趕上前去拉開二人。

宗翰拉起如鹽道:“你這是幹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如鹽一把抱住宗翰,喜極而泣道:“她是我妹妹,是真的!”

宗翰輕撫著如鹽的後背說道:“你也太著急了。我事先還提醒過你,有話慢慢說。”

宗望扶起墨染,讓弦子帶她去換衣服。

“王爺,染兒胸前有塊紅色的胎記。她真是我妹妹。”如鹽興奮地對宗望說道。

“她有胎記我早就知道。是你妹妹我倒是剛知道。雖然如此,娘娘也太心急了。”宗望笑道。

為了慶祝姐妹倆相認,宗望設宴款待大家。

宴席間,如鹽把在秦夫人處探聽到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大家。原來,兩姐妹在出生時,其中一個嬰兒不哭不叫被誤認為是死胎,所以就被扔出了宮外。而墨染也拿出了自己帶在身邊的寫有琴譜的襁褓。眾人都感慨造化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