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瑪當年的想法還是很保守的,不捨不得。不過,高麗人最終也沒有去發兵攻打保州,反而是在我軍即將攻下保州城後,拿著太祖的聖旨兵不血刃地接手了這座城市。而且,他們也並沒有履行他們的諾言,我軍與遼軍廝殺斷糧之際,他們竟然把糧食送去支援遼軍,為了不被遼人從保州城裡踢出去,討好遼人。真是個狡詐的國家。”宗望無奈地罵著。

“高麗那樣的彈丸小國要是沒有些手腕,不學會見風使舵,早就被你們這些虎狼之邦擠兌得亡國了。我理解你對它的不滿,但平心而論,保州城這件事還是他們棋高一著。不過,我也是頭一次聽說遼、金、高麗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以前我只知道天下有宋、遼、金,最好的地方就是汴梁城。現在你們入主中原,那這件事也就算是中華的歷史了。可我連這樣的事都不知道,看來我是枉為中國人了。”墨染反省道。

宗望笑道:“不知道不要緊,以後慢慢就知道了,我對中原故事也並不全知道,以後我們可以互通有無。”

墨染追問道:“但是,太祖既然答應了高麗人把保州城舍給他們,那我們現在還去高麗跟他們談什麼?”

宗望辯解道:“我阿瑪說的是讓他們自取,他們有本事自己打下來才算他們的。可他們不是沒去打嗎?而且,他們事先答應的與我們聯合抗遼這樣的承諾也完全沒做到。所以,保州城就不該是他們的了。”

“這樣說似乎也有些道理。談判了他們就能把保州城還給咱們嗎?”墨染還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宗望笑道:“小傻瓜,想要土地只能用刀劍,想耍嘴皮子就要回土地,那是從來就沒有的事!”

墨染很費解地問道:“你既然已經知道談判的結果,那還和他們有什麼可談的?”

宗望笑道:“是啊,還有什麼可談的呢。談判不過就是先禮後兵,是國與國之間慣用的手段而已。”

墨染驚道:“什麼?你該不是要對保州城用兵吧?”

宗望頓了一頓說道:“皇上雖然沒這麼說,但是似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吧。”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打仗?保州城的百姓剛從瘟神手掌心裡死裡逃生,要是再遭兵禍,我們豈不是都白忙活了嗎?能不打就不要打好不好?”墨染拽著宗望的衣袖請求道。

“怪不得他們叫你活觀音。染兒還真是菩薩心腸。”宗望稱讚道。

後來,墨染讓隨從們把湯藥分給不同病症的人服用,又囑咐他們明天依舊過來取藥。病人們都下跪稱謝,稱墨染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就這樣,保州城的疫情終於有了轉機。

墨染見藥方有效,就毫不吝惜地將藥方送到各個醫藥店。如此一來,墨染一時間芳名遠揚。保州城百姓口耳相傳,都道從南海來了個濟世活人的藥王菩薩。民間藝人有的把這件事編成了木偶戲,有的編成評書,紛紛對宗望和墨染的義舉歌功頌德。

闍母帶著侍從們來到了開京。開京雖然不大,但畢竟是高麗的王都,所以街市上也是一派花團錦繡之象。原來仁宗得知金使要來,特地叫人把開京城裝點了一番。仁宗在王宮聽說了金人南下擒拿康王趙構一事。這讓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金帝國強大到了今非昔比的地步。康王在仁宗心目中堪稱人中龍鳳。可金人們抓他這隻鳳凰就像抓雞一樣!這引起了仁宗深深的恐懼。要是哪天金人不高興了,來開京抓他可怎麼辦?而眼下兩國又經常在各個方面矛盾頻發。要是再這麼不知深淺地鬧下去,恐怕不會有高麗什麼好處。考慮到這層關係,仁宗認為金使這次來京,一定要對他們盡力招待,不能再像當年一樣胡亂應付了。

日上中天,闍母與眾隨從一起去吃飯。忽然,迎面跑來個神情慌亂的高麗女子,她看了闍母一眼,就抓住他的胳膊,藏到了他的身後。闍母不明裡就,正想問那女子究竟,只見遠遠地追過來一群女人,她們似乎在找人。闍母身材健碩,加之身邊又有隨從圍著,所以那群女人在路過他們身邊時並不曾看見躲在他身後的女子。待到女人們走遠了,這女子才從闍母身後站出來,向闍母道謝。

闍母也略懂些高麗語,問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她們為什麼追你?”

那女子答道:“小女名叫靜舒。多謝大哥出手相救。”

“不用客氣。後會有期。”闍母答道。

靜舒攔下闍母道:“大哥慢走,小女出來的急不曾帶盤纏……”

“你沒有錢和我們主人有什麼關係?你再糾纏不清,小心我們報官。”一個隨從說道。

闍母擺擺手,道:“你們不要嚇唬她。給她些銀子也就是了。”

靜舒接了侍從給的銀子,笑道:“大哥的救命之恩讓我無以為報。剛好我手裡有些錢,請你吃個飯,略盡心意怎樣?”

闍母驚詫不已地想著:這女子莫非是在戲耍於我?她該不會是做什麼不乾淨的勾當的女人在街頭拉客吧?於是,闍母正色道:“姑娘不要耍笑。錢給了你,你就快些走吧。我還有正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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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什麼正事要辦?開京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我知道一家酒樓的魚非常好吃,我們不妨邊吃邊聊。請跟我來吧。”不待闍母同意,靜舒已經走在了前邊,還頻頻回頭示意闍母跟上。

闍母心想:果然,這女子是做拉客生意的。不過,她是給酒樓拉客的。這女子來路不明,說話又沒有深淺,我倒要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想到這兒,闍母便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