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雖然是條漏網之魚,倒也還算有幾分志氣。不似趙構,一心南逃,全然不張羅著北顧復國。照這樣看,耶律大石也算的上是個英雄。”宗翰稱讚道。

“難得王爺有這般雅量。只是,西夏人見耶律大石日漸壯大,怕留他在國內日久生變,就藉著他們來截殺我們接收戰馬的人的理由把他們從西夏請去了漠北。”銀術可說道。

宗翰忙問道:“耶律大石沒有趁機謀朝篡位嗎?”

銀術可搖頭道:“那到不曾。他還真就帶人搬出了西夏。”

宗翰笑道:“看來他還算是有廉恥,顧及著跟西夏往日的姻親之誼。”

銀術可請示道:“所以,王爺,咱們要不要幫他們推波助瀾,撕破了他們的這層面子?”

宗翰搖頭道:“不要。如果我們插手,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反而會讓他們走得更近了。既然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猜忌,我們只管靜觀其變就好。人都有憐憫弱者,畏懼強者的心態,只要耶律大石能越來越強,那麼西夏君臣就會跟他們越走越遠。”

“王爺真是高見啊。”銀術可向宗翰挑起了大拇指。

宗翰搖頭笑道:“這不過是人們卑鄙的心思而已,沒啥高不高明的。不過,你還是得盯著他們的動向,我回去也會向皇上如實稟報的。”

銀術可應承道:“是,屬下明白。呃,王爺,拔離速不懂事……”

宗翰笑道:“沒關係,他也是一番好意,你也不要怪他。”

說話間,如鹽進來獻茶。聽說銀術可來了,如鹽心中頗為歡喜。當初要不是銀術可一念之差,自己也不會有今天。所以如鹽給銀術可上茶擺乾果也顯得格外殷勤。銀術可見上茶的小侍衛小心得體殷勤周道,便也不由得打量起他來。終於,銀術可耐不住好奇心問宗翰道:“王爺哪裡收了這樣伶俐的小奴才做侍衛?瞧這機靈勁兒,還真是小金豆子不吃虧啊!”

宗翰笑道:“他是閻王爺的小外孫兒,鬼得沒份兒!這小傢伙是我打獵時撿到的,說來也跟了我快半年了。他不在身邊,我幹什麼都不自在,所以就走到哪都帶著。”

如鹽對銀術可笑道:“將軍不認識我了嗎?”

銀術可很是詫異,他奇怪地看向如鹽問道:“難不成我們見過?”

如鹽掩口失笑道:“將軍忘了皇宮裡那個抱著您靴子不放的癩皮狗了嗎?”

“什麼,你,你是。”銀術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鹽笑著走過去,抬起臉,眼睛往下看。

銀術可端詳著眼前的少年驚歎不已,打趣道:“這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曾經那麼破爛的一個毛小子,竟然出息成了現在的樣子。可見咱們東北的糧食養人啊。哎,對了,小兄弟,你找到你娘了嗎?”

銀術可的這句問話讓如鹽很是感動,他答道:“將軍日理萬機,竟然還記掛著奴才的家事。奴才剛到會寧,還未來得及打探母親的下落。”

宗翰笑著對如鹽說道:“不要緊,等回去了我託人幫你打聽。哎,你這身上怎麼有一股酒氣?說,去哪偷嘴了?”

如鹽笑道:“奴才剛從婆盧火將軍的寨子裡回來,喝了點他的喜酒,王爺莫怪。”

“喜酒?”宗翰和銀術可都非常詫異。

如鹽笑道:“您二位有所不知,水心姑娘在見過射中王爺的毒箭後就斷定她的父親一定在邵若壽手下聽差。她央求婆盧火將軍說只要他能救出她父親,她願意以身相許。咱們攻下了長治城,婆盧火將軍也救出了她的父親,所以她履行了當初的諾言,嫁給了婆盧火將軍。奴才是受婆盧火將軍之託,替他保媒迎娶水心姑娘。現在,婆盧火將軍正在找人選良辰吉日準備辦好事呢。”

宗翰大喜道:“沒想到婆盧火對那個女子還挺用心的。明媒正娶。好啊!”

銀術可也說道:“這可真是少見的好事!這些年光看咱們女真將士征戰沙場、過聚少離多的日子了,但願自婆盧火之後,大家都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既然是喜事,那就得找些曲藝班子來慶賀慶賀才行。哦,順便也叫上邵若壽吧。”

“邵若壽?哦!我懂了!你這滿肚子壞水的老狐狸。”宗翰指點著銀術可笑道。

“還得叫那個會製毒的女子到場。她叫,叫什麼來著?”銀術可問道。

“桂圓。”如鹽笑道:“看來將軍是打算在婚禮當天導演一出好戲啊。”

銀術可捻著小鬍子,笑得一臉神秘。

這時,希尹過來向宗翰彙報城內治安的整頓進展情況。

宗翰囑咐希尹道:“要先穩定民心,特別是安排流民的生計。至於剿匪,肯歸降的就從輕處理,嚴重的就斬殺匪首。”

希尹讚道:“王爺宅心仁厚,福澤蒼生。”

宗翰打趣道:“呵呵,你現在說話怎麼跟如鹽一個調調?”

希尹也笑道:“屬下常年追隨王爺左右,對您的殺伐決斷欽佩之至。可是本次出征,屬下卻能看見了王爺的仁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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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跟我擊掌為賭,我既然答應了他,總不能反悔吧。”宗翰揶揄地看向如鹽。

如鹽笑著插話道:“就算沒有奴才,王爺也有好生之德。而且,在奴才看來,王爺真的是外能謀敵,內能謀國,文成武德,蓋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