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尹和婆盧火等人也趕忙上前求情,請宗翰饒了拔離速一次。宗翰借坡下驢,對拔離速說道:“看在眾位將軍為你求情的份上,這頓棍子暫且記下。你速速帶上你的人返回大同,沒我的調令不許擅自離開。大同一旦有變,我拿你是問。”

拔離速見狀不敢多說,只好謝過眾將辭別宗翰又回去了大同。

看著拔離速遠去的背影,宗翰嘆道:“終究他是太年輕了。一心只想回會寧府,全然不顧我對他的一片苦心。”

“王爺休要與他一般見識,比起他哥哥,他只是個毛頭小子,還欠火候呢。”希尹勸道。

宗翰嘆息道:“算了,也許再過幾年他就不像現在這樣毛躁了。”轉過頭來,宗翰又對婆盧火說道:“婆盧火,你帶上一支人馬去討敵罵陣,你與那廝交戰許敗不許勝。”

婆盧火很不理解,宗翰的命令讓他變成了個結巴:“這,這。”

“你是結巴啊?讓你做你就做。”宗翰笑道。

“是,末將遵命。”?婆盧火得了帥令,便穿上水心給他打造的戰甲,手持虎翼刀帶人馬去討敵罵陣。

邵若壽自從上次勝了一仗,就不把金軍放在眼裡。見婆盧火叫陣,他在城頭上罵道:“不知死的金狗,你們主帥快死了,你們不去給他嚎喪,倒來這裡找死。好!爺爺就成全你,把你們一起打發上路。”

婆盧火罵道:“呸,小賊,你有種跟爺爺下來單挑。縮在城樓裡算什麼,當王八當慣了嗎?”

邵若壽被罵得火冒三丈,立即率兵出城。

二人戰在一處時,婆盧火本想一刀砍了邵若壽。無奈邵若壽的功夫並不在他之下,一時間二人打得膠著難分勝負。婆盧火心想:既然不能速戰速決,那就只能按照軍令行事。他虛砍一刀,撥馬便走。

邵若壽哪裡肯放,催馬追趕。眼見婆盧火迴歸本隊,邵若壽心想:我單槍匹馬也沒什麼賺頭,不如饒他去吧。正要回去,不料婆盧火卻又二次殺了回來。邵若壽罵道:“好不要臉的金狗,敗將也敢言勇!”

二人又戰了幾個回合,婆盧火再敗。邵若壽一邊追趕,一邊叫身後的將士們一起衝過去。

金軍潰敗,丟盔棄甲。沒等追兵趕來,金兵就已經回了大營,掛起了免戰牌。

邵若壽命人打掃戰場,凱旋而歸。

宗翰見婆盧火交令,笑著慰勞道:“將軍辛苦,且下去吃飯,待晌午時分點齊人馬,再戰邵若壽。這次你們如此這般……”

婆盧火還是懵懂,但也只能領命而退。

時至晌午,邵若壽怎麼也沒想到婆盧火會再次領兵來打。一時間,他只得慌忙放下手裡的碗筷出城應戰。但是,等他帶人出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偃旗息鼓,空場上全然不見人影。邵若壽大罵金軍無賴,捎帶著也罵了哨兵一頓:“混賬東西,人走了也不稟告一聲,害大爺我白跑一趟。”

正在邵若壽準備帶人撤回去時,忽然從他的身後殺出一隊人馬,向他們開弓放箭。邵若壽回頭看時,走在隊伍後邊計程車兵已經中箭倒下一片。他忙指揮隊伍殺回去。但他的隊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亂了陣腳,有些士兵沒等轉過身去就已經倒地而死。邵若壽大怒,舞動長槍撥擋鵰翎箭。

金軍的弓箭手們也都牟足了力氣兇猛出擊,全然不給邵若壽喘息的機會。

邵若壽只得帶領人馬慌亂撤退,自己也身中數箭。

婆盧火見邵若壽敗兵,本想一鼓作氣拿下城池。但是吊橋已經拉了起來。婆盧火覺得此時攻城困難,就下令鳴金收兵。

邵若壽進城之後,恨恨地罵著:“這些金狗真不要臉。主帥都死了,還在這死纏爛打做個鳥。再敢來犯,我一定殺個雞犬不留!”

紫衣女子來給邵若壽敷藥,對他勸道:“要不明天就不要和他們打了。金人詭計多端,不知道藏著什麼伎倆。邵郎就在家裡養傷。”

“嗯,守在城裡,閉關不出。最後就像你爹那樣,無濟於事地大罵,然後被他們殺掉。”邵若壽諷刺道。

女子惱了,她爭辯道:“我爹是為國捐軀,不是怯戰。”

邵若壽冷笑道:“他不怯戰怎麼會丟掉太原城啊。無所謂,他已經死了,什麼都聽不到了。”

女子激怒道:“不許你這樣說我爹。我爹帶著全城的軍民與金人抗爭了八個月,要不是朝廷不管我們,我們怎可能會輸給金人?我爹是力戰不敵,不是怯戰!”

“你個喪門星,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了。”邵若壽並不想聽著女子的爭辯,他抄起茶桌上的杯子,向女子擲去。

女子躲閃不及,額角也被茶杯打出了血。於是,她只好嗚咽著掩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