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回稟太宗道:“皇上,這刺客是河南與河東一帶的反賊。據其供認,當地還有不少聚眾鬧事的人計較著反金復宋。臣以為,如不及早剿滅,必為後患。請皇上定奪。”

太宗對宗翰道:“朕當初真該聽了你的話,不要立什麼張邦昌。若讓徽欽二帝繼續做皇帝,怕是也不會出今天的亂子了。”

“父皇,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啊。我們只能和南朝繼續打下去了。”宗磐說道。

“唉,說起來這仗打得也真是騎虎難下啊。”太宗感慨。

“皇上,臣這次南征,一定蕩平反賊,還大金一個太平。”宗弼信誓旦旦地說道。

太宗點點頭,對宗弼給予了厚望。

宗磐插嘴道:“父皇,趙構一夥實在是不讓人省心。我們一心想著建設自己的家業,他們竟然一直明裡暗裡地跟咱們糾纏不清。如今還整出了什麼刺客,煽動百姓們鬧事。我看咱們也得給他點顏色看看才行。”

“哦?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太宗問道。

宗磐說道:“咱們不光要從武力上反擊他們,還要對他們口誅筆伐。咱們可以寫一本書,講講他的父兄姐妹在會寧的生活,好好埋汰他一通。”

宗敏立即反駁道:“皇上,這樣的書還是不寫為好啊。罵人沒好口。我們若是寫了這樣的書,將來少不得也會被世人唾棄。”

宗磐說道:“世人眼睛又不瞎,到底是我們過分,還是趙構差勁,誰心裡還沒個算盤啊?”

宗弼也附和道:“皇上,殿下所言在理。”

太宗思量片刻,終於決定把著書立說的大任務交給了宗磐,讓他酌情處理。而宗敏的反對聲則再次被眾人無視。

宴會散後,宗翰見蕭妃一臉的不高興,便上前問道:“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蕭妃單刀直入地問道:“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娶我?”

宗翰被蕭妃的無名火搞得有些摸不到頭腦,他詫異地問道:“咱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好?名不正言不順的。你十年前滅遼,我八年前嫁你。這八年我人不人鬼不鬼地窩在外邊,連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你說我過得好不好?”蕭妃的話語中夾槍帶棒,給宗翰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為了緩解緊張情緒,宗翰嚥了口吐沫說道:“額妮那邊我會慢慢地跟她談……”

“談?談了八年了!頭髮都談白了,你談出什麼來了?我就不信,額妮難道比南朝君臣還不好說話!”蕭妃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

宗翰見蕭妃急了,也無奈地解釋道:“這你還真說對了。我跟外人講得出條件,跟額妮就不靈。與敵人談判時,我有千軍萬馬做底牌,能鎮得住對方。可跟額妮我有什麼資本?你又生不出孩子。我就更不好跟她說了。”

蕭妃聞言氣憤地反駁道:“哦,你常年不在家,我要是有了孩子,你們母子還能讓我活著?額妮不過就是嫌棄我是個亡了國的契丹人,沒什麼勢力可攀附。你們的公主對你柔情蜜意,娶了她等於結了皇親。額妮就是這個心思。”

宗翰皺眉道:“別胡說。不娶她,我也是皇親。再說,我也根本沒想娶她,你就不要多想了。”

蕭妃質疑道:“有道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你不娶不等於皇上他就由著你不娶啊。看這樣子,公主早晚都是要過門的。”

宗翰搖搖手說道:“那絕對不可能。”

“你是臣,他是君,你以為你想娶誰就能娶誰嗎?做臣子的本事再大也總是不得自由。不如自己說的算來得痛快。”蕭妃亮出了底牌。

宗翰這才明白蕭妃這麼半天的三翻四抖原來就是為了這麼個包袱,他冷笑道:“說了這半天,這才是你的心裡話。”

蕭妃盯著宗翰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憑王爺的本事,又何必屈居人下?”

一記清脆的耳光響在了蕭妃的臉上,疼得蕭妃一聲驚叫。

宗翰指著蕭妃的鼻子教訓道:“以後不許再說這種無父無君的話。”說完,宗翰便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蕭妃憤恨地砸掉了房間裡所有能砸的東西,又叫人把茶碗的碎片掃在一起,罰瓔珞跪在碎片上不許起來。

如鹽從宴會中回來便去邢王府去看望乾孃秦氏。這是他自打做侍衛以來頭一天得空“探親”。

此時的秦夫人穿金戴銀,人也比過去白嫩細膩了不少。她對如鹽的到訪很是歡迎,還問了如鹽從放羊奴做到貼身侍衛的歷程。聽完如鹽的故事,秦夫人點頭道:“我一直擔心你遊手好閒辦事不牢靠的樣子會過不下去,想不到你倒混得如魚得水。這麼快就從山溝裡進了城。也好。我聽人說你的主子晉王是大金最有才略的人,你跟在他身邊,將來自然不會差。只不過,你得多加小心,不要口無遮攔。他雖然跟你結拜,但畢竟你不是他兄弟。人呢,還是要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才行。可不敢狐假虎威,胡作非為。”

“乾孃,您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他的事,我都不多嘴。”如鹽一邊應答著,一邊又問道:“乾孃,邢王對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