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見是臥室,便不覺一陣臉紅。可她的這副神情卻被宗望捉了個正著,於是他藉機打趣她道:“你在想什麼?臉那麼紅。”

墨染扭過頭,紅著臉不應答。自從宗望向墨染提過獻俘的規矩後,墨染便又是害怕又不肯就範。眼見墨染不吃不喝,宗望只好主動俯就。此後,兩人的關係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墨染似乎比此前更依賴宗望了,宗望也對墨染愛惜有加。

宗望摟過墨染說道:“染兒,你覺得會寧府如何?可有你想象中那麼不堪?”

“原來你們也是住在房子裡的。我還以為你們都居住在洞穴、土井和樹上呢。”墨染笑道。

“小妮子,你別變著法兒的罵人。我們也是有祖宗有根基的,才不是你想象的禽獸之國。我們大金傳皇位講究的是兄終弟及。我阿瑪大行,現在是皇叔繼位。等我皇叔百年之後,大金的皇位就應該由我來繼承了。我要創立一套兼濟女真人和漢人制度優點的新制度,我要讓大金強盛起來,開創一個萬國來朝的盛世。到那一天,我第一件事就是封你做我的皇后。”宗望滿懷憧憬地說道。

墨染驚愕地看了宗望一眼,低聲說道:“我沒有那樣的本事,做不得皇后,也不曾奢望過什麼受萬人敬仰膜拜的日子。你若稱帝,自然有更尊貴的人過來配你。”

宗望吻了下墨染的額頭說道:“配我的人若不是你,再尊貴有什麼用?”

“你說的兄終弟及,是指家產嗎?要是人呢?也會被繼承去嗎?”墨染好奇地問道。

墨染的問題讓宗望覺得很是詫異,便問道:“是啊。怎麼了?”

“你還有多少兄弟?”墨染防範而緊張地問道。

宗望忽然明白過來,他抓了抓墨染的頭髮說道:“不包括你。我若死了,一定讓你陪葬。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

墨染被宗望的甜言蜜語哄得臉紅心跳。面對御女有方的宗望,她自然不是對手。

宗翰想起了宗磐對自己的託付,就約慈儀出來見面。

慈儀看見了宗翰送來的禮物不由得一陣欣喜若狂。她高興地問宗翰道:“你怎麼突然開竅了?怎麼突然會討女孩子歡心了?你這個禮物我很滿意。你不知道,你不在時我天天都打卦盼你回來。有時我夢見你遇害,第二天就會哭上一天。”

宗翰感到自己承受不起慈儀的這份深情厚誼,說道:“我是個當兵的,乾的就是朝不保夕的差事。讓你擔心,倒讓我過意不去。不過,作為兄長,我也希望你能嫁個穩妥本分的老實人。”

可慈儀並不領情,她任性地說道:“我不要那樣的人,我不想過死氣沉沉的日子,我就要你。”

宗翰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拿你做親妹妹看。我知道武將的出生入死對他的家人意味著什麼。這次北狩回來,我們從南朝帶回來不少文人。你大可以從中選一個喜歡的人和他廝守終身。”

“我不要他們。我就要你。沒有你,我根本不想嫁人。我是公主,我不愁吃喝。我只想嫁一個可心的人。只要是我愛的人,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慈儀看著宗翰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

“妹妹這樣說,我可真是承受不起。”宗翰婉拒道。

慈儀有些急了,她逼問宗翰道:“你到底娶不娶我?給句痛快話!”

“不娶。”宗翰也亮出了底牌。

“誰稀罕你的鐵疙瘩!”慈儀把簪子甩在了宗翰的臉上,憤然離去。

宗翰並沒有去追慈儀。這時去追,只能更讓她生氣。安慰也不是,教訓也不是。宗翰也感到了自己確實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無可奈何,誰叫自己天生就是這副性子呢?他撿起簪子,拂去了表面的塵土,把它裝回自己的口袋。回家也無趣,不如進山打獵散心。

如鹽把幾頭羊趕進山谷裡去吃青草。來北地的這段日子,除了秦夫人和墨染偶爾會差人送些吃的和草藥給他,就再沒人過問他的生死。草藥讓他消去了身上的膿瘡,他就像蛇脫皮一樣長出了新肉。如果再見到銀術可,恐怕他也一定認不出來了。隨著病情的好轉,嘴甜人乖的如鹽很快就和近處村裡的鄉親們打成了一片。大家見他這個外地人孤苦伶仃很是可憐,就會時不時地叫他去家裡吃飯,或者送些吃的、用的給他。如鹽很喜歡這裡和善熱情的普通百姓。當然,如鹽也會採摘山裡的野菜、野果對村民們投桃報李,與他們互通有無。

初秋時節,北地的天空變得更加冷冽。可如舊穿的卻依舊是一雙漏腳趾的草鞋。正當他趕著羊往回走時,天已經開始飄雪了。雪越下越大,他加快了前行的腳步。如鹽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心想:這地方真是詭異,又不是冬天,怎麼就下起雪來?難不成還真是胡天八月即飛雪?正在他思量間,忽然一陣腥風撲面而來。緊接著便是一聲怪叫,前方竟然出現了一頭身長體健、膀大腰圓的斑斕猛虎。如鹽大驚,羊群也被猛虎嚇得四散奔逃。結果,手無寸鐵的如鹽就這樣暴露在了老虎面前。在這絕望的關頭,如鹽瞬間堅定了信念絕不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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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鹽穩住了心神,便迅速地從地上搬起一塊石頭做防禦。老虎朝他直直地撲了上去。如鹽不躲閃,見老虎張開血盆大口飛撲過來,他瞄準老虎的嘴,將石頭投向虎口。

萬幸,那石頭正正好好地堵住了虎口!於是,老虎不得不放棄攻擊,用虎爪扣著嘴裡的石頭。

不幸的是如鹽也被撲過來的虎爪撓傷了手臂,搞得一身鮮血淋漓。自己雖然沒死在虎爪下,但現在卻是疼得齜牙咧嘴,簡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