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羞憤難當,只想立即就死。她衝潑皮們喊道:“你們殺了我吧。我寧可去死。請不要弄髒我。”

潑皮們見墨染還有貞潔觀,都紛紛罵道:“呸,和金人混在一起的女人還講什麼貞潔。叛國的人早就他孃的失節了!”

就在墨染哭喊之際,她的肚兜也被人扯掉了。她的玲瓏曼妙驚豔得潑皮們說不出話來。墨染也因為羞恥而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去接受潑皮們齷齪的眼神。冬夜的冷風讓她打起了寒顫。也正是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驚醒了沉迷在活色生香中的惡魔們。當他們去撕扯墨染的裙子時,墨染終於哭叫著喊了起來:“斡離不,救我啊!”

她的求救聲引來了潑皮們的恥笑,道:“真是漢奸胚子,死到臨頭還想著主子。別廢話了,趕緊做了她。”

“斡離不,救我啊!斡離不!”墨染絕望之際又喊起了宗望的名字。只可惜,四下無人的寺廟裡只有叫天天不應的決絕。

一個潑皮已經脫了褲子站在了墨染的面前。

墨染只能再次絕望地閉上眼睛,等著承受不堪的命運。就在這時,她猛聽得潑皮們發出了鬼哭狼嚎般的驚呼。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只見眼前潑皮的人頭已經滾落在地,他的腔子上出現的竟是宗望的怒顏!

宗望揮手把戰袍甩給了墨染,又飛快地斬殺了一個正拿著兵器偷襲上來的潑皮。血灌瞳仁的宗望就像是發了狂的修羅王,轉眼之間,幾個潑皮就都成了他的刀下之鬼。

排除危險後,宗望收了刀。他見墨染還縮在戰袍裡瑟瑟發抖,便走上前勸道:“染兒,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邊等你。”

墨染顧不得許多,她抱住宗望哭道:“你別走。我害怕。我怕……”

宗望本來很不滿意墨染的出逃,可眼見墨染這副模樣,卻也不忍心嚴加指責。他只好抱著她哄著她勸慰道:“我不走。你先穿好衣服,然後咱們好回去呀。”

墨染手腳發抖,面無人色,根本沒法鎮定自若地把衣服穿好。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惶恐之餘,她整個人都顯得很是不知所措。

“你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惹了禍就只會哭的人難道不是小孩子嗎?”宗望撿起墨染的衣裙,幫她一件件穿起來,繫好釦子帶子。一切打理停當後,宗望扶起墨染說道:“咱們走吧。”

墨染哽咽道:“你來救我,一定是菩薩顯靈。等我向他老人家道個謝再走。”

宗望也是信佛之人,聽墨染這樣講他自然應允。於是,他與墨染雙雙跪在佛前,叩拜菩薩。

離了寺廟,墨染說道:“等一下,咱們還不能回去。迪古乃將軍還在綰心院附近吧?我們得去迎他。”

“我來時見到過迪古乃,他找不到你,就和我分頭去找。結果我在沿途中發現了你丟掉的繡花鞋和你一路上留下來的記號。你這個小機靈鬼,還真是臨危不亂啊!真不愧是我完顏宗望看上的女人!”宗望一邊誇讚墨染一邊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記獎勵之吻。他俯下身子替她穿好繡花鞋,又對她說道:“你不用擔心迪古乃,一會兒我們就能在城門外見面了。”

“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都是我不好,害他受牽連……”想到迪古乃為她做出的一切,墨染心中很是愧疚。

“你也是思鄉心切。不過以後不要再揹著我做這種沒深淺的事了。你是我的薩那,一舉一動都不該瞞著我。”宗望勸說道。

墨染點點頭,跟著宗望向城門走去。回去的路上有宗望在,墨染覺得暗夜行路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迪古乃因為犯了軍紀,待回營之後自去領了五十軍棍。

可當墨染聽說綰心院的人已經被天兵們蹂躪殆盡時,竟傷心得欲哭無淚。她神情呆滯地喃喃自語道:“難道說大宋真的要完了嗎?”

“人算不如天算。即使我們下令不許擾民,可百姓卻還是遭了殃。這可真是伯仁之死啊。”宗望遞給墨染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