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嬈終於聽到了她熟悉的語言,雖然有些口音,可還是長鬆了一口氣,連忙跟他解釋:“你好你好!我們是演員,我是林嬈,這位是洛岑。我們今天在這邊錄節目不小心走散了,能不能麻煩您讓我們倆在您家裡稍微避一下雨?這兒還有兩匹馬是下面牧民的,您看看有沒有辦法……”

只見少年點了點頭,順手拿了頂帽子出來,接過洛岑手裡的韁繩,幫忙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拴了起來。小跑回來,笑著說:“你們進來吧,我去跟我媽媽說一聲。”

兩個人乖乖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少年和母親解釋完。女人聽後笑著點點頭,轉身找東西來款待他們。

少年害羞地撓了撓頭,有些靦腆地跟他們說:“她不懂漢語,還好我暑假回家呢。不然她警惕性太高,可能不會留下你們的。”

林嬈搖頭:“理解的,是我們打擾了。怎麼稱呼你?”

少年:“叫我多吉就好。”

多吉,好耳熟的名字!

“啊啊啊!”林嬈拍著洛岑的大腿,突然想起了什麼。

“說話就好好說話,合著不是自己的腿拍著不疼似的,”洛岑白了她一眼,對少年歉意地笑道,“多吉啊,漢字寫的不錯,小姑娘的名字也很好聽。”

多吉騰地一下臉紅了,他偷偷瞄了母親一眼,發現母親沒在意他們這邊在說什麼,不好意思地說:“你們,你們怎麼知道的呀?”

“剛才休息的時候在樹上看到的,嘿嘿,你說巧不巧?”林嬈擠眉弄眼,八卦的不行。

“巧得很,而且我知道你,姐姐。”多吉看著林嬈說,“之前您來過我們學校的,我遠遠地見過你!”

“咦?你是哪個學校?”

“旗杆上總是有一隻鳥盤旋的那個學校,您還記得嗎?我的同學們在那下面表演了一出戲,您幫忙排的!”

林嬈睜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議。她這些年“不作為”的工作之餘,去過不少地區的學校,都是父親他們學校長期幫扶的物件。有小學也有高中,就是給他們送去一些文學經典,找個大一些的教室跟他們聊聊戲劇和藝術,有閑功夫還會幫他們組織一個小話劇社,指導他們讀本,理解作品。

沒有通稿,也沒有一個多麼宏偉的計劃,閑下來拎包就走,盡興而歸。她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公益事業,沒有憐憫更不是施捨,只是單純想讓藝術進校園。每個角落都應該有鮮活的生命在創作、在書寫生活,物質的窘迫或許一時難以改變,但人文精神卻能給心靈帶來自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只是想做就做了,卻沒想到竟然還能以這種方式在這樣的地方相遇。她不信教,卻覺得自己佛緣不淺。在彼處種下了因,在此處結出了果。

洛岑怔怔地聽他倆交談,時不時林嬈還會跟他解釋兩句,愈發覺得林嬈是本越讀越厚的書,永遠在給他驚喜。

最近很多人都說,這個圈子除了圈錢洗錢就沒什麼事情做了,有沒有演技不重要,觀眾喜不喜歡也不重要,反正有錢掙。

他每每聽到這話都覺得難受。某些既定事實無法反駁,可誰也沒有資格一棒子打死船上所有的人。在他們閑言碎語的狂言之下,的的確確有人懷著一片赤忱,追求自己的夢想,用盡所有沉默地去愛。

他突然很羨慕林嬈,羨慕她順風順水的成長,羨慕她就像是從來沒有見識過那些不堪入目一樣始終熱忱,可明明她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卻堅持著把用心鑽營的時間花在了她認為更值得的事情上。

迷人,太愛她了。這樣的林嬈像個強力磁鐵一樣吸引著他。

不想放手了,說什麼都不想了。就算她厭了自己煩了自己,甚至要離開自己,他也不會答應的。

讓他遠遠看著她,根本做不到。

要不回去就領證吧。

這個年頭冒出來的時候洛岑覺得自己瘋了。

“發什麼呆呢洛老師~?”林嬈張著五個指頭跳動著在他渙散的眼睛前揮舞,柔軟得像一坨肉色海草。

洛岑回過神,當著少年的面握住她亂動的手,包著她的手,輕輕把她張牙舞爪捏成拳在掌心。

拉過來,在少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認真吻上她的手背。

林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怎……怎麼了?想什麼呢?”

“想領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久等了!!這兩天是真的忙,明天晚上不知道忙完幾點,提前請個假,如果明天有更新估計也很晚了,大家可以不用等qaq早點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