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來報名的,來學插花...。”張紹城趁著大姐沒有說話,急忙插了一句。

“嗯,是,是,剛才在門口見到的...。”大姐也與他不相識,沒有多說什麼。

張紹城看著她,期待著,期待著...,心裡不知已經念過多少祈禱的句子。

“那...,你們請進吧...。”最終,何蘭嘉沉下了面容,然後轉過身,讓出來了道路,引著他們進入到了庭院。

張紹城以前很少會來到這個屋子的。這裡是何蘭嘉教插花的地方,比其它的屋子都大了許多。裡面擺放著十張桌椅,牆壁四周的長桌上,擺滿了精緻剪修過的植株。花的味道濃厚馥郁,心生沉醉...。

“這裡,您可能還需要補填一下資訊...。”何蘭嘉在不遠處的一個桌子上,耐心地給大姐講述著相關的課程內容。

“哦,好的,哎呀,何老師,我記得以前來過的時候,都是你媽媽在教課,沒想到再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你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大姐邊低頭寫著字,邊熱情講著話。

張紹城坐在屋內隱蔽角落一處的椅子上,內心平靜地看著視線所及的一幕畫面。

“嗯,我媽媽已經去世了,所以我就回來,繼承她一直做的事情...。”何蘭嘉沒有什麼情感地淡淡說著。

“哦,那也挺好的,這樣你們家的手藝能夠一直延續下來啦,總歸是個好事情。”大姐放下了筆,將資料推到了她的面前。

“嗯...,是啊...,哦,您的資料都已經填好了,我將您加入到一個群裡,裡面會通知上課時間和內容表...。”何蘭家微微笑著,然後起身送大姐出了門。

室內安靜的到漸入死寂,張紹城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報名單,越來越緊繃。

“你也是來報名的嗎?”很快地,身旁有人在與他說話。

“啊?嗯...。”張紹城猛地抬起了頭,輕發鼻音。

“那你過來吧。”何蘭嘉嘆了一口氣,對他說道。

張紹城終於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跟著她來到一張桌子處。

兩人相對坐下,張紹城將那張發皺了的紙張遞了過去。

何蘭嘉低下頭,只是簡單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

“你是真的要學插花嗎?”何蘭嘉看向他,問著。

“嗯。”張紹城乖巧地點點頭。

“我這裡都是女人來學習的地方...。”何蘭嘉沒什麼表情的,淡淡陳述。

“那規定了不教男的嗎?”張紹城緊接著問。

“沒有。”何蘭嘉說。

“哦,那就好。”張紹城放鬆了一些,身體松軟下來。

何蘭嘉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將一旁放著的宣傳冊拿了過來,放著他的面前,張紹城仔細翻看著,裡面都是課程時長與收費標準,他心裡知道了意思,便從錢包中拿出了銀行卡,遞了過去。

“我想上時間最長的那個...。”張紹城穩定著心緒,告訴她。

何蘭嘉輕輕拿起那張卡片,然後翻轉看了一眼,又將它放下。

“我的課程都是很貴的。”她接著如此說道。

張紹城向前探了一下身,眨了下眼睛,隨後簡單“哦”了一聲,然後開啟自己的皮包。

“還有這個...。”他拿出了自己的存摺,將它也遞了過去,很是平靜地補充說道。

何蘭嘉的眼睛看著他,然後將銀行卡和存摺放在了一起,拿起它們站了起來。

“我還需要考慮一下,你可以先回去了。”她平淡地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這間屋子。

張紹城異常地沉靜,他安靜地動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眼四周,起身離去。

雖然上課的事情沒有被定下來,早上打工倒是被投訴了。

張紹城覺得自己做了十年左右的老師都沒有被受過指責,但是隻是打了兩天工就接來了投訴,也的確是有些可笑。

他和劉魏軍中午趕到了政府大廳,等待他們的就是一頓指責。

“你看看,我們今天早上接到貨,一開啟袋子,裡面的花都有些蔫了,當時想著也沒什麼,澆點兒水,好好護理一下,結果擺放了一上午,你們看看,這些葉子都掉沒了...。”中年女人也好像忍著不小的怒氣抱怨著。

“我說大姐啊,這天這麼冷,你們擺在外面,米蘭怕風寒,肯定會受凍的啊。”劉魏軍看著的確很是殘敗的花朵,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