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冷風中相互站立了一會兒,從所未有的尷尬和沉默都溢漫出來。

“既然沒什麼事,那再見了...。”許久,何蘭嘉看著他,依舊冷冷提醒。

“蘭嘉...。”張紹城急忙叫住她。

“等一下...。”他急迫地想抓住時間。

何蘭嘉還是很客氣地聽從了他的話,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他又窘迫又羞愧地隨便問著一句。

“我很好。”她用著很堅定的聲音告訴了他。

“哦...,那就好...,就好...。”張紹城吸了一口冷氣,便不再說話。

“咣當”一聲,大門又再次關閉,何蘭嘉又一次消失在這個時間裡。

張紹城也沒有離去,他仔細聽著,裡面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他知道的,蘭嘉進去之後,並沒有再走遠。

他就這麼聽著,判斷著裡面的一切。

“喵...,喵...”,是加利的聲音隔空傳來,張紹城的心裡一暖,回想起那個可愛的生物圍繞在他身旁的樣子。

可是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回想,他轉念心下一沉,知道了蘭嘉已經走遠。

他感到身體漸冷,一些希望和一些渴求都開始見不到光亮。

可是,就在這時,“吱嘎”一聲大門又打了開來,他心裡一驚,邁出步子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又見到蘭嘉捧著一盆很小的淡紫色花朵出來,遞到他的面前。

“這個送給你吧...。”她的眼神一直都落在花朵上,淡淡對他說。

“蘭嘉...。”張紹城疑惑著。

“它叫東菊,送給你,不要再來了...。”說完後,就再次轉身離去。

“蘭嘉,我並不是...。”張紹城很想去繼續解釋,但是很多語言都很乏力。

“本來也是可以送給你曼珠沙華或者是曼佗羅華的...,但是它們都太高貴了,不是嗎?”她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對他這樣說。

她的表情不再淡然,此時她有些微皺著眉頭,眼眶也微變成怒色,張紹城都能夠從她緊緊抿住的雙唇中,讀出不會大聲說出來的責備。

“喵...,”這個時候,張紹城感覺到自己的褲腿有力在拖拽,他心慌的情緒被打亂,低下頭,見到加利圍著他嗅了嗅,然後躍起深處利爪勾住他的褲子。

“加利,我們該回家了...。”何蘭嘉也不再看著他,只是低著頭,喚著她的寵物。

“加利。”她又更大聲了一些,黑色的貓咪身體一震,急忙收回了彎曲的指甲,然後又輕叫一聲,緩緩離開。

“吱嘎”一聲,大門再次關閉,張紹城一隻手拿著花盆,站在那裡,血液的溫度冰到了極點。

他回到家裡已經很晚,他習慣地將皮包掛在衣架上,然後脫下了皮鞋,走進客廳,小心地將那盆東菊擺放在桌子上,隨意的姿勢坐回沙發,呆呆地望向那個很是飽滿的菊科植物。

‘東菊...,東菊...,東菊...,’植物的形狀都已經在他腦海裡留下了極其清晰的模樣,他反反複複地描摹它,都已經進入到了麻木的狀態。

齊薇這個時候從臥室出來,她搬出了一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直直地看著他。

“我想要和你談談...。”

“你是怎麼了嘛?”

“你想怎樣啊?”

“你想要賠禮道歉嗎?好啊...,我滿足你...,寫保證書嗎?也行...,但是請你不要這麼陰深深的好不好?有什麼事情不能溝通呢?”

“我跟你說,男人本來就是要疼愛女人的,我現在在讓你慢慢變好不是嗎?讓你成為一個好男人不是嗎?你別這麼不領情好不好?”

“喂...,我說你到底想怎樣啊?”

想怎樣...,想怎樣...,想怎樣?...,張紹城看著那株十分不適宜他現在這個空間的植物,什麼都好似聽不懂,繼續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