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的冷戰中,月考不知不覺就到了。這一回他們可算是創了彼此之間沒有講過話天數的最長紀錄。然而在考試前這幾天,高軼再也無心去想其他事情,開始臨時抱佛腳,翻看數學公式。

考場是按中考成績分配的,她本以為壓線過的成績只能在十七班或十八班考試,誰知最後竟遠超過自己預期的被分在了十三班。

周稚說:“你真當沒人花錢把他家孩子塞進來啊,而且還有一批到了學校設定的’交錢線’的學生,其實是在錄取名單裡的,但是為了多創收,就把他們放在公佈出來的錄取分數線外面,看他們交不交錢咯。”她的考場還需要再下一層樓,一臉不耐的回答完高軼的驚訝後就匆匆拎著鉛筆袋出去了。

第一場是語文,也無需帶除筆之外的其他用具。高軼跟語文的感覺還是親切的,所以抓了只筆就往隔壁班走,原以為按照這個時間他們班裡坐著的應該都是考生了,誰曾想一出門走廊上已經有一些人站在十三班門口,卻不進去。高軼心中困惑,走到一塊空地,從窗戶那望進去,才發現十三班的班主任竟然還站在講臺上,一臉激情的講著什麼。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離開考時間越近,門口站著的人也就越多。高軼挪到窗戶邊的位置站著,很輕易的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周明達,他沒在聽老師的再三叮囑,反而盯著手頭一本書在看。

高軼旁邊的男生在竊竊私語:“到底是十三班,這幾個實驗班中成績最好的一個班,老師連考試前最後一秒都不放過。”

“不過在實驗班壓力也挺大的吧。”

“那可不一定。壓力大但是他們也很厲害呀。而且聽說這次學校要開的競賽班就是隻從實驗班中選,參考他們的月考成績和期中成績。”

她聽著旁邊人的一唱一和,還在專注的看著周明達翻書的側影,他不言不語的時候五官全然是冷清的感覺,帶的周身都致鬱一些。她正細細琢磨,未曾料到那老師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絕,走出教室,班級裡的哄聲一下子變大,周明達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外,正好與高軼發怔的視線撞上。

兩人一月未曾好好說過話,甚至連簡簡單單的招呼也不再打。如今的這番對視,雙方眼裡的怒氣倒是都不見了,可誰也拉不下臉去道歉。

高軼先低下頭,自顧自的擺弄手裡的筆。她的身體僵硬,直到旁邊男生又對同伴說:“進去了進去了。”才抬頭,那個座位不知什麼時候收拾的幹幹淨淨,但坐在座位上的人已經不是周明達了。

她定下心,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待發卷。

其實要說剛開學的月考,考試內容不會涉及太多新知識,因為老師在一個月時間內講的還不是很多。語文又有些不同,除了默寫涉及到新學的課文,其他的部分大概高考時候的試卷都可以直接拿來給高一學生做,它偏重於學生長期的積累。

高軼拿到這張試卷前也沒有想過語文對她能有多難,但從開頭的文言文開始,生僻字頻出,還要求注釋,到閱讀理解裡擷取阿城文章的一段,出卷人更是刻意把開頭說明背景的一段截去,之後再要求理解思想感情。

她雲裡霧裡,每做一道題都停頓再三。

語文如此,其他科目也都不甘落後,偏偏一中還變態到為了壓縮時間,上午下午晚上都要考試,兩天之內結束九科的考試。等高軼終於安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用再挪去別的教室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對於整個班級都親近了不少,感慨道考試不僅能檢驗我們的學習能力,還能增進班級同學之間的革命友情。

偉大發明啊。

謝彩轉過身,問她們:“你們覺得自己考的怎麼樣啊?”

沒問王甫,他卻給自己加戲,捂著耳朵在嚎著:“不聽不聽!”

班級裡有人在對答案,周稚小聲抱怨:“為什麼一定要對答案啊?真是快煩死了。”

但謝彩聽到之後跑過去,對那人說:“你數學第十題的答案是什麼呀?”

“9。”那男生肯定的說。

周稚捂住耳朵,對高軼和王甫兩個人說:“這個謝彩怎麼回事呀?還在對答案!”

高軼和王甫交換了個眼神,什麼也沒有說。

一中老師加班加點,改卷子的速度可能比同學對答案的速度還要快。數學老師在給他們班上課時嘆氣道:“你們這次平均分在普通班裡排第一,可卻比十三班差了十分。”

一貫粗枝大葉的副班長在底下驚嘆:“天哪,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