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之後周明達和高軼成功延續了他們兩從小學到初中因為國家政策得以維持的狗血緣分,奈何即使沒有劃片入學政策的威逼利誘,兩人還是剪不斷理還亂,最終憑借周明達的努力和高軼的運氣成功考到了同一所高中。

高軼的媽媽在看到高軼成績的那一刻淚如雨下,緊緊攥著周明達的手感激道:“謝謝你呀周明達,你不愧是阿姨的好鄰居高軼的好同學,要不是你的惡魔輔導,高軼那小丫頭片子怎麼能有幸考上跟你一樣的高中。”

高軼緊緊抱住她媽媽的腰,使了力氣往後拽,也抵不過她老母對她的恨鐵不成鋼和對鄰居家兒子的垂涎,無奈之下,只能狠狠瞪著周明達以挽回自己僅存顏面中的少許顏面。

周明達這廝倒是毫無知覺,虛偽的應對過她媽媽之後對她擠出一個極力溫和但是依舊透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嘴上推脫道:“阿姨還是別這樣說了,就算您女兒再……”他嘆了一口氣,“您也要相信和支援她呀!”

可真是個“謙虛”的人。高軼銀牙幾近咬碎,還要在一旁作出一聲不吭的樣子,以示乖巧。周明達的媽媽看見她這副小白兔樣子,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笑道:“這孩子乖,哪像周明達呀。”

周明達對她做了個“傻”的口型,洋洋自得。

等到雙方的父母出去花天酒地的時候,高軼有如餓狼撲食,叉著腰呲牙咧嘴:“小兔崽子,你怎麼回事?!”

周明達不屑的哼唧一聲,沖著那雷聲大雨點小雨點小的人說了短短一句話,瞬間讓對面兇狠殘暴的人變成了只夾著尾巴的大灰狼,灰溜溜的耷拉著耳朵。

他問:“晚飯吃什麼?”

那句話的說出讓高軼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那不靠譜的爹媽已經跟隨敵人靠譜的爹媽出去逍遙了,只留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她和從目前來看好像生活能夠自理的周明達。

她只好採用“對敵友好,攻其不備”的戰略,諂媚道:“哥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你喜歡我就歡喜!”說著顫顫巍巍地拋了個媚眼,讓對面的周明達做出個嘔吐的動作。

高軼本以為能雲淡風輕問出“晚飯吃什麼?”這樣自信滿滿的話的人,一定是在中考之後偷偷拜師學廚藝去了,但是她還是低估了周明達的臉皮厚度。

當天晚上他們兩個人一人一碗粥捧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高軼問出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為什麼我們不出去吃飯?”

“因為沒錢。”周明達捧著碗粥喝都能理所當然給她丟擲這麼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高軼無語淚流,老老實實又開始專注自己的那碗白米粥。

然而最終就算高軼有幸跟周明達考到同一所高中,她的幸運顯然不再足以支撐她的實力了,他們被分在了不同的班,而且可想而知,周明達在實驗班。

當他們準備出發一起去學校報道的時候,依舊是她的媽媽淚灑當場:“我的女兒啊,沒有周明達你的成績可怎麼辦呀!”高軼嘴角一抽,提了鞋去門外穿,剛好和在門口等著的周明達眼對眼,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她最終被分在了十二班,周明達在十三班,仍然沒有離太遠。他們一起在幾棟長得一摸一樣的樓裡找教室。在好不容易爬上三樓時,牌子上才寫了清晰的高一十一班,兩人繼續往前走,就是高軼的教室了。

高軼不進去,拉拉周明達的衣角:“你說我的高中生活會怎麼樣啊?”

周明達拍拍她的腦袋,用少有的溫和語氣:“肯定會很好啊。”他漫不經心的翹起嘴角,“不好的話我就叫你爸爸。”

高軼被他逗樂了,認真的做出拉鈎的手勢:“那你跟我拉鈎。”周明達把大拇指按在她的大拇指上,嘴裡唸叨著“幼稚”,然後推著她走到教室門口,最後還壞心眼的撞了一下她,高軼跌跌撞撞的走進了自己的班級,下意識的往窗外看去,就只看見了他瘦削的側影吊兒郎當的走過長廊。

高軼隨意揀了一個空的位子坐下,她來的時間還是偏早了,教室裡稀稀落落幾個人,她前後左右的瞧瞧和看看,多動症一般,要把整間教室的佈置完全瞭解清楚。

隨後陸陸續續有人走了進來,沒過多久,整個教室都被坐滿了。坐在她旁邊的女生側過身,對她微笑:“你好呀,我是周稚。”她把自己帶來的筆記本拿出來,封面上寫著清秀的周稚兩個字,“稚是上面寫的那個稚。”

高軼被她的笑容晃到了,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你好你好,我是高軼。”她下意識的也想從自己的書包裡翻本子,但是奈何只在包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高軼撕開包裝掰下一塊遞給她。

周稚還是笑著接過。

老師在分針指到十二時準點走進教室,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理寸頭,精氣神兒十足。周稚趴在高軼耳邊說了一句:“這老師長得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