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不是人

折騰一宿，寒石淵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是成佛還是成魔就看小素自己的造化了！

小七這幾天過的鬱悶，非常鬱悶！自那晚起，他便不再搭理寒石淵！也不知他搞什麼名堂，自他依言抓了三隻精怪回來，寒石淵便將他推了出去，一個人在雜物房不知對小素做了些什麼！

這些天寒石淵更跟沒事人似的整日搗鼓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自創法術！葉子瀾日夜守在雜物房外，直言不許他靠近，更別提讓他進去看一眼！

這都整整五日了，也不知小素在裡面是個什麼情況，究竟是生還是死！

正午，豔陽高照，老不羞凌竹筠懷裡抱著本書躺在搖椅上酣然入睡，外面一絲風也沒有，大樹垂著頭，小草彎著腰，所有的花兒也都無精打采、昏昏欲睡，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與安詳，突然，一陣鬼哭狼嚎，樹上的鳥兒驚的四處逃竄，老不羞睡的正香，小心肝猝不及防地抽搐了兩下，猛然驚醒，差點沒從椅子上滾了下去......

“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寒石淵昂天長嘆，痛恨不已。

“小牡丹！糟了！”，老不羞蹭地一下跳起來，“咻”的一下沒了身影。小牡丹啊小牡丹，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千不該萬不該他就不應該由著小牡丹強行修煉木樹族的法術！老不羞悔的腸子都要青了！這木界好不容易才孕育出這麼一株極品牡丹，若是因此毀在了他的手裡，造孽啊！

另一頭的苗圃裡，小七正在給新出的幾株幼苗澆水，聽見寒石淵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幸災樂禍地說了句：活該！不幹人事，不是人！然後就完全不當回事的繼續勞作，忽然他轉念一想，小公子這麼一喊那長右的葉公子不就......，顧不上其他，小七放下手頭的東西趕緊往那雜物房跑去。

“傷哪了傷哪了？”，老不羞急匆匆地趕來，直接撲到了寒石淵身上，上下其手......

“你給我起開！”，寒石淵嫌棄地一把將其推開！“你個老不羞！為老不尊的魔怔了你？”

“還好還好，沒死就成！”，見寒石淵中氣十足，面色紅暈，凌竹筠拍拍胸口，長吁一口之後突然又惱羞成怒地指著寒石淵大聲呵斥起來，“唔~，你個小兔崽子！大中午好端端的你鬼叫個什麼？”，葉子瀾聞聲趕來，寒石淵看了看他，低眉順眼、扭扭捏捏地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人？你本來就不是個人，我們木界就沒有一個是人的東西，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哎呀，不練了不練了，煉了也是白煉，人就人，木就木，這個天道本就不公！”，寒石淵置氣地扔掉那本殘缺的木界手札！

是人是木，有那麼重要嘛？凌竹筠心裡思忖，小牡丹這兩天痴迷仙術道法，這參禪悟道，且不說這道是否悟出個一二三四，眼下這情形，在這麼悟下去，小牡丹只怕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恩~，我看吶，這道不道的也沒什麼好悟的，萬物皆有法，不可強求！”，凌竹筠頓了頓接著說道：“唔~，收拾下，明日你們便啟程前往石曜山，小七會帶你們過去！”

“石曜山？什麼地方？”

原來在寒石淵一心修煉術法的的這些天，老不羞嫌小七等人速度太慢，與葉子瀾一番合計之後乾脆將大司命古湘月叫了過來，糖衣炮彈、威逼利誘，古湘月無可奈何更禁不住這前前任木司的軟磨硬泡，最終只好答應暗中相助此事！

兩日前古湘月送來訊息，說在木界最北邊的石曜山附近發現了血咒術的痕跡。老不羞本來想等小牡丹這兩天突破，功法修為更上一個臺階之後在將此事說明，眼下看來是不能了......

黃昏，白日依山盡，夕陽餘輝透過朵朵雲層，像萬道金光，把天空的白雲染得紅彤彤，把大地山河染得金燦燦，世間萬物在那一瞬間彷彿都變得金碧輝煌，熱情奔放起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逍遙居外的山坡上，寒石淵與葉子瀾並肩而立，舉目遠望，萬道霞光映著倆人身影，遠遠望去，似一幅畫，影影倬倬，不切實際。

“青涅”，葉子瀾幽幽開口，寒石淵正沉溺在大自然的美景當中，聽他這麼一喚，渾身一怔！

“你恨我嘛？”

“那，你恨我嘛？”

“世間萬物，人生百態，青涅”，葉子瀾又喚了一聲，“不管何時何地，何情何景，何人何物，只要是你便好！”

寒石淵的腦袋“轟”地一下，全身血液逆流，四肢麻木，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機械地轉過頭去，只見葉子瀾側對著他，面色柔和，嘴角微翹，剛剛的那一番話好似從未說過！

“咳，很少聽你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寒石淵轉過頭去，學著他的模樣，面朝夕陽，故作鎮定！

“是你從未真正用心！”，葉子瀾轉過臉來，一本正經。

寒石淵回想過往種種，雖說一直以來都是青涅死纏著葉子瀾不放，可除了隔三差五地撩撥騷擾，他們之間好像還真沒什麼談心談話的時候！每次都是青涅主動找葉子瀾，挑釁也好，騷擾也罷，不管葉子瀾開心與否，自己覺得差不多了就撤，點到為止，從未真真正正地與葉子瀾推心置腹，坦言相對！唉！如此看來這青涅哪裡像是在追意中人，倒像是個孩子，看中了一樣東西，不停地玩耍，樂此不疲！就這樣青涅竟然還敢厚顏無恥地說自己對人家怎樣怎樣？還為此丟了性命累及無辜？這，這簡直愚昧至極！不知所謂！寒石淵一個勁地搖頭，為自己以前乾的那些事感到深深地自責與懺悔，等等，為什麼以前我沒有意識到這些？

沒想到這些天的道法頓悟竟會讓人對事物的看法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看來這參禪悟道果然可以提升境界，憐塵大師誠不欺人也！

想通了這一切，寒石淵略顯尷尬，扭扭捏捏地對葉子瀾說道：“那個，少不更事，有怪莫怪，呵呵”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葉子瀾直接氣的青筋暴起，手裡的紫荊都被他攥的咯吱咯吱響，寒石淵見狀再也不敢言語，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這紫荊的劍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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