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屋子下人面前被兒子當眾斥責,白心蕊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元兒以後莫在說這種話,在我這院子裡說說沒事,你出了這門兒再說,那你就得掛個不孝之名,這名聲傳出去實在不好聽。”白心蕊說的語重心長,裴元霸卻瞪了自家母親一眼。

“母親,您還是先管好自己個兒吧!再說,咱們母子還有那名聲可言嗎?!您難道還不知道我這兩年與您賭氣為的什麼嗎?!”裴元霸說著,怒氣又衝了頂,“啪”的一聲脆響,他手邊茶几上放的一杯茶便落了地,登時那茶杯就四分五裂的碎開了花。

而林致要是晚躲一步,這茶杯可就落她腳上了。

白芯蕊反駁不了自家兒子,她心中也有怒氣不散,看到林致向後躲,當即站起,“啪”的一下,她手裡的茶杯就砸在了林致頭上。

隨即又是茶杯落地的碎裂聲。

同時還有林致“哎喲”的喊痛聲。

林致捂著自己腦門兒,一摸就是一手血,看到血這還得了?

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奴婢,是不是誰的誰的誰了!向著白芯蕊就衝了過去。

幾乎用上了洪荒之力!

一下子便把白芯蕊給壓趴在了地板上。

周圍丫頭嬤嬤們的驚呼聲她通通聽不到,就算聽到她也不準備理會。

兇悍的抬起巴掌就想扇白芯蕊。

可惜沒扇著。

畢竟裴元霸不是吃素的,母親在他面前被人按趴下,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此時見林致抬起的手掌就要落在自家母親臉上,他當即就怒了。

一腳就把林致踹到了一邊兒去。

接著就是裴元霸的怒吼聲:“把這賤蹄子給關拖出去打十大板!”

“來啊來啦來啊!老孃怕你們不成!有種把老孃打死!來啊來啊!”林致現在是徹底被這母子倆弄的沒了理智,氣的渾身顫抖,頭上的血股股的順著額頭劃過眉毛,流過臉頰,又緩緩的流進脖頸裡,甚至有些隨著她說話時頭顱晃動的幅度滴在了地板上。

有兩個粗使婆子的大手已經架起了林致的胳膊,準備把她往外拖。

林致雙手拼命掙扎,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

說到底她還是怕挨板子的。

她雖有討饒之心,但看眼下情景,討饒反而是自取其辱。

索性她也不求饒了,對著裴元霸大吼道:“元霸少爺可要想清楚,我可是無雙少爺的侍妾,你們此番待我,萬一把我打死了,你們想過後果嗎?!我告訴你們,別看無雙少爺讓我來給你元霸少爺當丫頭,實則他心疼著我呢!”

“呸!賤丫頭!一個侍妾,那就是奴才,無雙要是真心疼你,會讓你做個侍妾?會讓你來給我兒子當丫頭?!你莫不是做夢做瘋了吧!”白芯蕊哎喲哎喲被丫頭嬤嬤們扶起來坐下。

她大喘氣兒的嚷嚷林致,接個對那兩個拉林致起來再起不來的婆子們吼道:“養你們幹什麼吃的!這臭丫頭幾斤幾兩,你們還拉不動她了?!給我拖!使勁兒的拖,拖死她!趕緊麻利兒的滾出去!別再讓我看到她!”

“你們敢!你們敢!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敢動我一個試試!我要是少了一條胳膊腿,你們都別想全須全尾的站著!啊!啊——啊——鬆開我!快鬆開我!”被拖著走的林致,沒有人把她的話聽進去。

她用力的掙著著,歇斯底里的吼著,從頭上低落在地板上的血滴了一路,直直的蜿蜒到了院外。

這十大板,啪啪啪的在院外響著,伴隨著的還有林致的哭喊聲。

她從未遭過今天這般罪,就連死的時候,她都沒覺得現在這般可怕。

在昏迷前,她恨恨的看了在廳門前看她受刑的裴元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