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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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原本就是個玲瓏人,縱然江月兒不刺那一句,他都不知道要多想好幾層,她都已經點明瞭,那哪能不多心呢?
幾人見面敘過一回話,衛老爺竟真作出了一副放手掌櫃的模樣,與江月兒道:“都由你作主,我們都聽你的。”
江棟忙道:“她一個小丫頭,能知道什麼。茲事體大,還是由——”
“誒?”江老爺笑眯眯地作了個止話的動作:“江老弟,你可別小看了你家閨女的本事。能獨個兒從松江走到這麼遠,還過得這麼好,這已經是尋常人及不得的本事了。”
江棟心頭一顫:他果然已經把自己一行人調查得底朝天了……
要說從達州到金州山匪多,讓人頭疼的話,從金州到梅州還有另一樁頭疼之處。
因地處南疆,便是如今是十月份,南疆特有的瘴癘毒蛇依然不少。
一個走得不慎,到了蛇窩裡頭,那就完了。
江月兒卻沒想這麼些,她指了指旁邊由衛老爺派來帶路的山民,不解道:“你們還真準備讓我選路啊?我又沒去過梅州,這不是沒事為難我嗎?讓他帶路不是挺好?這條路駱阿叔可是走了好些年,閉著眼都不會走錯。對吧駱大叔?”
姓駱的山民狠狠點頭,望著這些人很有些不忿,嘰哩呱啦的不知跟江月兒咕噥了些什麼,江月兒便一指西北方向:“駱大叔說,往這走。”
眾人啞然,衛老爺大笑道:“你說得不錯。我們得跟這位駱大叔一道走,都得聽他的。”
倒是祁珏問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他在說什麼的?”駱大叔是梅州人,梅州話跟官話完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也不知道她這一會兒的功夫怎麼打聽出來人家姓駱,還跟人家答上了話。。
江月兒道:“怎麼不知道了?駱大叔說話多好懂啊,是吧駱大叔?”
駱大叔重重點頭:“族似族似就是就是),挪米木猴猴頂你們沒好好聽)。”
祁珏:“哪好懂了?!”
駱大叔狠狠瞪他一眼,覺得這城裡人肯定是瞧不起他山裡人,不想要他帶路,才故意找茬。
他再看江月兒,就特別親切了:還是這個小姑娘好,不嫌棄他們山裡人。還幫他跟老爺們說話,才能保住這份工。
金州說是本朝第一大海港,可它三面環山,尤以金州到梅州的這段路難走。
因此,江月兒一家人除了準備了幾個驢子之外,就沒有準備其他的交通工具了。
倒是衛老爺那邊,他還弄了個滑竿,一邊福壽給他撐著傘,好不排場。
走了沒多久,衛老爺坐在滑竿上,看著前頭幾個騎驢子的江家人有說有笑的,驢子還不時噴個氣,忽覺這滑竿坐起來頗是索然無味,又叫人停下來,叫江月兒:“你們那驢子坐得怎麼樣?”
江月兒在驢子上晃晃悠悠的,照著暖烘烘的太陽,都快睡著了,隨口贊道:“當然好了!衛老爺,你坐那滑竿好不好?”
衛老爺笑道:“當然也好。要不我跟你換換?你試試坐滑竿的味道,我這可還有靠背呢。”
江棟,祁珏和杜衍都不由得一靜,杜衍忙要開口。
江月兒被晃得瞌睡連連的,壓根沒多想就拒絕了:“不用了。你那滑竿涼冰冰的,哪有驢子暖和?而且坐得太高我害怕。”
衛老爺有些悻悻,祁珏很機靈地道:“想來您滑竿也坐累了,您要不要坐坐我們的驢子?”
衛老爺頗是心動,嘴上還道:“這不好吧?”
杜衍已經很上道地跳下驢子,道:“我們行李不多,把那幾頭駝行李的驢子給您騰一頭出來就夠了。”
幾番勸解,衛老爺就順勢下了滑竿,坐上了江家人騰出來的驢子。
就是福壽有些不樂意,這滑竿是他臨行前特意安排的,江家人說了兩句就白費了他的安排。
他跟在衛老爺身邊笑道:“這驢子坐著多顛哪,您坐會兒鬆鬆筋骨,待會兒再坐滑竿也好。”
衛老爺學著江月兒的模樣,扶著驢子的背,調整了一會兒姿勢,眯著眼還挺享受:“果然這丫頭說得不錯,這驢子又暖和又顛得舒服。福壽,你也走了這半天肯定累了,那滑竿你先坐著吧?”
福壽哪敢哪,忙要推辭,衛老爺一句話又過來了:“這是命令。”
福壽就不敢作聲,苦著臉上了滑竿。
當然,他心裡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坐了會兒滑竿,福壽瞌睡也跟著上來了。
看衛老爺坐在驢子上跟江家人有說有笑的,江家那丫頭腦袋都快點到地上去,看來睡得香極了。福壽略微有些放鬆地合上了眼:像他們這樣伺候人的,自來沒有睡過整覺,都是抓緊時間打個盹兒罷了。現在日頭正好,他也想——
呼~呼呼~呼呼呼~
一塊山石不知從哪滾落下來,抬滑竿的轎夫沒留神,一腳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