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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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嚴府時,嚴老爺使樓管家收拾一籃棕子,兩瓶雄黃酒作為端午節禮送給了江棟。禮雖不重,但嚴家的意思,是要將江家正式當作親朋來往了
江棟泰然收下,並在第二日送了一提籃鹹鴨蛋為回禮。自此,江月兒每隔兩日去嚴家“習武”一事算正式定了下來。
且不說以後的事,再說江家。
杜氏自一早送江月兒離家後,做什麼都覺得心慌慌的。
直到聽見院外女兒嘰嘰咯咯的歡笑聲,她這顆心才是飄飄蕩蕩地落到了實處,起身不覺帶了三分笑,覺得不對,又收了收:“相公回來了?”
迎出門外,正巧看到女兒揉著胳膊向丈夫撒嬌:“阿爹,嚴大郎踢得我好疼!”
江棟捋了袖子,果真見江月兒白生生的胳膊上指甲蓋大小一塊青斑,不覺皺眉:“嚴家人這樣沒有輕重?”
女兒自出生以來,夫婦二人連塊油皮都沒使她碰破過,乍然見到這樣一塊傷痕,杜氏心疼極了,原本還想板起的臉也不由鬆了,摟過女兒:“給我看看。”又埋怨江棟:“我說不讓月丫兒去,你偏要她去,這回可好——”
江月兒對阿孃的情緒變化最是敏銳,聽著她話頭不對,趕忙抱了阿孃的脖子:“不怕的,嚴伯伯把嚴大郎捉起來,叫我踢他好幾下呢,我沒吃虧。”
杜氏:“……”更不放心了怎麼辦?
不過,女兒受了傷,杜氏的臉怎麼也板不起來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用完了午膳。
飯畢,將兩個孩子攆回樓上,江棟呷了口茶,道:“兩個孩子現下時常要出門,老是請餘婆來幫忙也不方便。我準備給家裡僱個婆子,你再添個使女。”
杜氏將僱人的花費在心裡算了一遍,遲疑道:“現下僱一個人少說一月也要五百文錢,家裡的景況——”
江棟擺手道:“錢的事你不需操心,我拿回來的,你都放心用著便是。要緊的是,家裡兩個孩子,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再者,月丫兒和衍哥兒要常去嚴家,我卻不常有空接送,孩子們總要有個人照看。你找個信靠人打聽打聽,也好叫兩個孩子在嚴家有個大人相陪。”
杜氏點點頭,以前家裡雖存不住錢,對丈夫的本事,她卻很信任。而且她現下有更要緊的事做,便道:“我下午就去張牙婆那一趟。還有,衍哥兒臉上的傷,我找張郎中配了副去疤的好藥,要三錢銀子一副。”
“嗯,這些事你有數便好。”江棟擱了茶碗起身:“我還有事,晚些回。”
杜氏也不多問,送丈夫出門後,她便上了樓。
臥房隔間裡,兩個小兒脫了鞋拱在榻上。杜氏聽得江月兒“呀”地一聲:“你怎麼又贏了?”去摸杜衍的手:“你的手是什麼做的?怎麼總贏?”
卻是兩個孩子不知打哪翻出一副葉子牌,頭碰頭地挨在一起在拍葉子。
杜氏在屏風邊住了腳,見杜衍一隻手在竹榻上輕輕一拍,那張葉子牌便輕巧巧翻了個個兒。
杜衍唇角微微挑起,伸出手指在江月兒鼻子上颳了一下,教她:“你的手別伸太直,得虛合著,對,就是這樣。來,扇!唉呀!”
長條紙片跳了兩下,又躺了回去。
江月兒懊惱地捂住鼻子:“我又要輸了!為什麼你總贏?”
杜氏彎起唇角:不同於衍哥兒那幾根修長的手指,月丫兒長著一雙軟軟的小肉手,五指全伸直了,都還沒有紙牌的一半長,怎麼扇得起輕飄飄的葉子牌?
杜衍倒是比江月兒還懊惱的樣子,怒瞪她:“笨!教你這麼多次都不會!”隨手一扇:“你再看好了!”
卻是傻了眼:那紙片這回沒聽他的話,翻起半張身子,竟落了回去!
江月兒精神大振:“哈!你也沒翻過來!”趁他沒反應過來,咯咯笑著撲上去颳了一下他的鼻子。
杜衍難得有些傻相,片刻方道:“你也沒贏,我們最多算打和了,你不能刮我!不行,我要刮回來!”說著,伸了手撲過來。
江月兒趕緊又捂了鼻子,腦袋往下拱,嚷嚷著:“你沒翻過來,你就是輸了!”又抱怨道:“你刮我這麼多次,我才刮你一回呢!”竟是抱著膝,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
杜衍無處下手,氣得磨了會兒牙,最後悻悻道:“罷了,便讓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