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紫嵐一臉焦急興奮的模樣,金鱗擺了擺手龍爪:”她當然沒事了,凰女哪有那麼弱的?再說了,即便是遇到真正無可避免的危險,讓凰女生命垂危,那赤焰也會感應到自動現身,保護她的……”

”那炎兒如今在哪裡?”

聽到金鱗再一次的確定,祁紫嵐陰鬱了一夜的心情陡然開朗,急急問道。他心中的驚喜已經不可用言語形容了,噩耗之後驚聞她還活著,她沒有事,太好了,他的炎兒沒事,也不會有事!

金鱗龍目一瞥,彷彿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我又不是焰兒……本大爺該說的說完了,要去休息了,你小子以後好好保護自己的命,別有事沒事就自殺跳崖的把我搞出來,打擾大爺睡覺……”

金鱗抱怨完這一席話,打了個呵欠一般的響鼻,天上頓時起了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將所有的暗雲鍍上一層金邊,它不再多做停留,龍身一轉,八爪揮動,轉眼便朝天際消失而去。

”哇,好牛的龍啊,速度快如閃電,雷霆之威,來去如風……”

小寒兩眼放光,望著天際消失的金色雲彩,額頭上寫滿了崇拜,表情極為震撼。

景天也望著天際點頭,一臉敬仰:”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如流水去如風,真是霸氣……”

”呼,炎兒沒事!”

這兩只還在各種感慨金龍的威風,那一頭祁紫嵐已經望著黑雲湧動的天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墨黑色的琉璃眸中湧過一片深邃的感情,其實,他現在也很激動,激動得想要大聲嘶吼,將狂喜的心情全部紓解。

原來,絕望和熱望之間,也可以有這麼淺的一層隔閡。

”嗯,哈哈哈哈,我也聽見你說了,原來我老大是不死之身啊!”

小寒大張著嘴狂笑出聲,簡直像一頭山裡的精怪。

景天白了一眼他張牙舞爪狂笑的模樣,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可不知怎地剛一抬手就有點打不下去了,再也做不到跟之前那樣想拍就拍。

”嵐,那是不是代表,你也跟小炎炎一樣,是不死之身了?”

景天根據祁紫嵐問金鱗的話合理推斷,祁紫嵐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刻,他的心已經被鳳炎還活著這個訊息填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一點思緒了。

”祁紫嵐,那現在咱們要怎麼做啊?”

小寒毫無方向地抓了抓腦袋,現在還是三更天,剛才金龍現身的時候天空金光大作,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後山出了大寶藏呢,金光閃閃的!

”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府去等炎兒。只要她還活著,就一定會回來的,這裡是她的家……我不去找她,我怕我出府之後會錯過她,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等!”

祁紫嵐的目光悠遠深邃,滿含柔情。

景天和小寒點點頭,都覺得這主意不錯。

人總是習慣在悲傷痛苦之後將事情朝好的方面去想,此刻他們都沉浸在金鱗帶來的好訊息中,以為鳳炎沒有事情,自然就該好好的回家來,卻忽略了她可能會受傷的可能。

可憐的祁紫嵐、小寒、景天三人此刻沉浸在美好的嚮往裡面,卻不知道他們所思念的人,正好好的躺在不遠處的小客棧裡,美夢香甜,只是,那夢裡卻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存在。

若是他們能夠順著崖下的道路追過去,一定可以追到鳳炎,可惜,他們不知道她的去向。

直到很多年之後,當祁紫嵐憶起自己這一刻的決定之時,依舊因為一次南轅北轍,而悔恨悲痛,那種酸楚的感覺無法形容,幾欲落淚。

有時候,人活著竟然可以比死了讓人更痛,更難受。

”景天,立刻傳書給殷離央讓他趕回來,你們的毒要解必須他回來!”

回到王府,祁紫嵐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回了自己房間。

小寒心情大好,眉開眼笑地拖著景天朝臥室走去:”走走走,景天,咱們也睡覺去,折騰了一宿了,累死我了,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小寒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景天胳膊上,眯著眼睛笑得好開心。

可景天卻像是被無數的蟲子叮咬上了似的,渾身不舒服,手臂猛地一甩,”砰”地一下,將小寒暈乎乎摔在了地上,頓時把睡蟲給他摔走了大半。

”靠,臭景天,你摔我幹什麼?”趴在地上的小寒猛一抬頭,一雙碧瞳裡怒火閃閃。

景天也對自己的反應有點不解,嘴角暗自抽搐了老半天,好久才憋出一句:”誰讓你扒在我身上的……”

說完,竟然轉頭就走,不再理會小寒,小寒怒了,嗷嗚一聲大叫,從地上翻身而起,一個快沖奔過去,跟猴子一樣扒上景天的背,一副死也不肯鬆手的樣子,口中氣勢洶洶地嚷著:”你是刺蝟?怕人碰?哼,不讓我扒你身上,我偏扒,你咬我呀,你咬我呀……”

說著,小寒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死死黏在景天背上,兩人緊緊貼在一處,景天心中咒罵了一聲,使勁想把背上的大牛皮糖甩下來,可對方怎麼也不中招,兩人僵持了片刻,景天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僵硬起來,不由得對這怪異的反應感到詫異。

折騰了半天,確實累了,景天只好揹著不饒不休的小寒回到房間,剛回到屋子裡,牛皮糖就從背上跳了下去,一躺上自己舒適的床榻,很快便陷入了酣睡。

景天氣悶地躺上自己的臥榻,眼皮子一直打架,卻是皺著眉頭,翻來覆去睡不著,尤其是耳旁一直傳來小寒規律而輕細的呼吸聲,更是讓人心驚肉跳,難以入睡……怎麼回事啊?以前從來沒有這種狀況啊,今晚這是怎麼了……

偷偷扭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寒,只見那白皙的面容精緻無比,彷彿一個毫無防備的嬰孩一般純淨,景天忽然覺得心頭劇跳。

”臭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