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炎就這麼握著祁紫嵐的手,認認真真地說著許多話,唇畔一直帶著一抹笑容,溫柔而堅定。良久,她忽然俯身到他額上,輕輕親了一口,一時間彷彿有種貓兒偷腥的感覺,頓時紅了整個耳根……最終,她起身,深深看了祁紫嵐一眼,走出了房門。

該是時候回宰相府,收拾一下東西了。

鳳炎剛走到門口,便見到院子裡景天和驚雷驚電都等在那裡,見她出來,立刻迎上前:“王妃,主子怎麼樣了?”

鳳炎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目光深沉:“驚雷驚電,你說,我能相信你們麼?”

這突然的一問,讓在場三人都吃了一驚,而看到鳳炎的目光,驚雷驚電對望一眼,顯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兩人立刻單膝跪地,齊聲道:“王妃,屬下對二位主子忠心耿耿,生死不移!”

二位主子,竟然是包括了祁紫嵐和自己在內了。

鳳炎一笑:“那便好。再有十九天,便是宮廷盛宴了。但我現在要出一趟遠門,再為嵐找一味藥回來,這十九天,我要你們日夜輪崗,甚至動用所有暗衛的力量,一定要護他周全,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直到我回來,你們能做到嗎?”

鳳炎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很謹慎,可是她這番話,卻帶著無可抗拒的力量和氣勢,她嬌小的身姿站在那裡,就彷彿一個不可違抗的女王,讓人不得不臣服。

驚雷驚電垂頭深思,這兩天王妃為了主子奔走的樣子,他們是看在眼裡的,何況,因為祁紫嵐的緣故,他們二人早就知道要效忠王妃,對她只有敬佩和崇拜。此刻,兩人也看出了王妃和景天大人之間鬧了很大的矛盾,連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是直接吩咐他們兩個,而不向身旁的景天安排。

景天站在一旁,眼神莫測,卻始終不曾一語。

“王妃放心,驚雷驚電誓死護得主子周全!”

兩人齊齊向鳳炎抱拳,眼神堅定無比。

“好,那我先走了。”

鳳炎朝他二人點點頭,抬步便走,竟然連一眼也不看景天。

“厲惜瑜!”

見鳳炎就這麼走了,景天忍不住沉著臉朝她喊道。可鳳炎聽到這聲喊,只是身形微微一頓,接著毫不停留,繼續朝前走去。

景天的眼神眯了起來,望著鳳炎倔強而堅定的背影,厲聲道:“你,就這麼肯定自己能拿到藥材,你就這樣拿嵐的生命來開玩笑,你就這樣肯定自己能夠活著回來?!”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控訴響起在晨光微露的迷霧裡,透著幾分猙獰。

背對他的鳳炎,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冷然一片,對這個人,她已經無話可說,此人,不過是她生命裡一個路人罷了。

沒有絲毫停留,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面對景天的質問和控訴,她抬腳大步朝外走去。

寒風驟然而起,院中一片寒冷。

晨風映著熹微的光輝,山鳥的啼唱聲聲悠悠。

山道之上,鳳炎一身黑色勁裝,騎在一匹雄健的青驄馬上,飛快趕往傳說中的冥羅之山。身後一個小包袱斜挎在背上,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堅韌不屈,淩厲果決的感覺。

她選擇的路線並非從北冥國繞道,因為提起北冥國三個字,她便會聯想起那個讓人惱怒的墨長風。對於此人,鳳炎心中像是堵著一口氣,若是讓她進了北冥國,若是不小心撞見此人,恐怕會忍不住將他胖揍一頓,到時候,只會耽誤時間。

所以,她選擇了走泗國路線,直奔薩西族的冥羅深山而去。

一連三日不眠不休的趕路,鳳炎幾乎耗盡了自己的體力,每每倦困了,便尋個幹燥寬闊的草地歇上一歇,啃幾口幹糧,喝幾口山泉水,休息小半個時辰,繼續趕路。因此,她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休息,連日趕路,終於到了泗國境內。

進城之後,因為有禁騎馬的旨令,只能下馬緩步,鳳炎皺著眉牽著自己的青花馬,打算找個飯店吃一頓熱飯,身上的幹糧已經不多了。她已經詳細計算過了,最多兩天之後可以趕到死亡深淵,然後,她再用四天的時間找到鎏金花,一天的時間出山,五天時間趕回去,時間還算充裕……

她此刻所在的地方,不是泗國帝都,而是邊境的一個小鎮,再往前百餘裡路,便是冥羅大山了。

邊陲小鎮,位於泗國和北冥國的交界,自然是龍蛇混雜,有幾分混亂的。

鳳炎一身黑衣,牽著一匹矯健的大馬走在街上,迎面而來的目光,自然是各色人等應有盡有。她早有準備,此時一條馬尾垂肩,黑色勁裝十分中性,既不引人注目,也不會讓人覺出是個女子,自然省去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