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鳳炎這麼一說,他自然明白她口中的男子是誰了。

果然,便看到鳳炎點了點頭。

等在府宅外面的景天和驚雷驚電眉頭皺得死緊,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可是鳳炎自從進入大門之後,就一直沒出來,景天終於熬不住了,朝驚雷驚電吩咐一聲,也抬起腳走進了那扇朱門。

那個老僕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景天無人領路,卻也輕輕鬆鬆地走了進去。然而,剛走幾步,他便後悔了。整座府宅盤踞在夜色中,顯得黑幽幽的,彷彿鬼影重重,道路錯綜複雜,所有的房屋都門窗緊閉,彷彿根本無人居住,偶爾掛著幾個幽光冉冉的破燈籠,隨著夜風晃來晃去,破碎的白帛掛在簷上,垂下來,晃悠悠輕輕飄動,藉著幽幽的燭光,他看到前方的簷角下,蛛網密佈……

天哪,鬼屋!

鬼府!

一丁點兒人氣都沒有,眼前這宅院分明就是一個荒廢許久的鬼宅子!景天身上冷汗淋漓,腳下再也邁不開步伐,愣愣站在當地……

半晌,他只覺得渾身冰涼,這才想到要倒回去。誰知道,一轉身,居然連剛才進門的那扇朱漆大門也不見了!他不過剛剛走進來不遠,明明那大門就該在身後不遠的地方,可現在,那裡,只剩下一片黑壓壓的牆沿!

景天腦中“嗡”地一聲,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臉色煞白,全身緊繃起來……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蘇炎!蘇炎!……”

景天壯起膽子,朝著黑黢黢的房屋大喊一聲,然而除了空蕩蕩的迴音之外,根本沒有人響應。

不,不要慌,不能慌……

景天一邊汗涔涔地打哆嗦,一邊在心裡告誡自己,他終於壯了壯膽,沿著幽黑的小路朝前方走去。若是換了常人恐怕早已嚇破了膽,任何風吹草動,皆能看成鬼影,可景天畢竟還是練過多年武功的人,當下拔出腰間的佩劍,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

“他怎麼了?又變成傻子了?”

淚彌殤見鳳炎預設了,眼中閃過一抹譏誚。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鳳炎眼神一眯,瞳中閃過一抹不悅:“淚彌殤,說話注意點兒!”

“怎麼了,他本來就當了十年的傻子,難道我還不能說了?”

淚彌殤唇角一勾,眼中閃過諷刺的光,面上毫無溫度。

鳳炎有求於人,本來不想跟他對掐,可這人說誰不好,偏偏去說祁紫嵐,她心裡的不舒服就大了,簡直比淚彌殤說她本人還要不舒服,當下冷哼一聲,笑得也是一臉譏諷:“好說了,五十步笑百步,淚彌殤,你自己不也是一個夭折十年之久的死人嗎?”

反唇相譏,果然便見到淚彌殤的臉色沉了,眸子沉了,面容鐵青了。

“說,他怎麼了?”

眼神突然變得冷厲起來,似乎有發怒的跡象。

“他被人下蠱,用處女之血做引,現在生命垂危,我……我想請你救他。”

鳳炎嚥了口唾沫艱難地說出來,頭微微垂了下去,畢竟,剛才她才和麵前的人拌嘴來著。

這一邊,景天舉著長劍,橫沖直撞地走著,眼前除了蜿蜒曲折的小道,便是黑漆漆的破舊房屋,根本連人影都見不到一個,他聽著自己心跳如雷,冷汗也從額頭上不停滾落,全身繃得緊緊的……

突然,一道聲音隱隱傳來,聽到景天耳裡,彷彿天籟一般,是鳳炎!

“……被人下蠱……現在生命垂危,……請你救他。”

一片漆黑的夜幕,殘破的屋瓦之間,根本看不到一個人,景天瞪大了眼睛,卻看不到鳳炎在何處。

“中了咒蠱?”

黑暗中淚彌殤的聲音傳來,似乎帶了幾分驚訝。

“他是不是每到一個既定時間,就會狂性大發,理智全失,傷害自己和他人,甚至連親人也認不出?”

淚彌殤眉頭一軒,淡淡反問。

鳳炎聽他居然首先說出了病情,眼中頓時閃過一片希望的光芒,他知道這蠱!她根本還沒告訴他病症的情況,他就先行說了出來,看來,自己選擇來找他,果然沒錯!

“是,就是這樣!怎麼樣,你能夠救他的,對嗎?”

鳳炎沒有發覺此刻自己眼中的光芒有多麼興奮,連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度,這一刻,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希望,淚彌殤能夠救嵐,他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