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殤的母妃是靖妃,是衛國皇帝的表妹。實際上他出生之時,並非足月,生母又在他出世後不久,因為難産離世……他名義上是我們泗國的七皇子,其實,我和你父皇卻知道,他原本就是衛國皇帝的兒子。”

“送他去金羽做質子的時候,你父皇想要鍛煉他的心志,卻不料他衛國皇帝派了心腹前去金羽,教他武學幻術,後來他根本不再穿訊息回來泗國,不出幾年,又傳來訊息,說他病死在泗國。我和你父皇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衛國皇帝安排的,彌殤又跟我們不親近,既然他不願意認泗國皇廷,我們也就不勉強了。前段時間,聽說衛國皇帝立了太子,儲君叫做衛彌觴,我和你父皇一聽,便知道那是我們泗國的七皇子,彌殤回衛國,認祖歸宗去了。”

冷白秋語聲淡淡,顯然是對淚彌殤沒什麼印象。他走的時候太小了,況且他母妃嫁到泗國來時,肚子裡已經懷了他,這個孩子對於泗國皇室來說,不提也罷。

薇薇在一旁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和炎妹妹在金羽的宮廷花會上見過他了,氣質高華,宛若謫仙……只是卻用一張蓮形白玉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讓人看不出本來面目,想必他是不願意見泗國的人吧。”

鳳炎心中想起那個清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的人,心頭有一種冰涼涼的感覺。對於他,她心中總是有一份惻隱之心的。現在知悉了他如此不堪的身世,更對淚彌殤的孤獨和淡漠,多了一分了解。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在彌殤面前提起泗國的事情了。他現在已經是衛國的太子,就讓他回歸平靜的生活吧。過去的一切,身世、背景都是上一輩做下的,不該讓他來承受。”

鳳炎的眸光清亮,冷白秋看了,釋然地點了點頭。

“母後,這些事情且按下不提,眼下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問你,當日你和薇薇聽到那兩個侍衛談論小寒被關押的事情,導致淚昊將您囚禁,眼下我們想要救出小寒,你可知道他被關押在哪裡了嗎?”

鳳炎握住冷白秋的手,急急而問,眼中滿是期待。

誰知,冷白秋卻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太子將他關押在哪裡……不過,我昨晚卻從那些宮人的談話裡聽到了一件事……”

冷白秋正要將事情說出,卻突然停住了話音。鳳炎和薇薇同時豎了豎耳朵,也已經發現了離涼亭三米開外的花叢裡,已經站了個人。

果然,下一秒,花影拂動,那人排開花木出現在她們面前,一身團雲龍深藍錦服,面上笑容宛若清風一般和煦,眸光卻是不可見底的深沉,眼神落在鳳炎身上,唇畔有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口中卻朗聲道:“兒臣參加母後,兩位妹妹也在,真是好巧。”

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淚昊。

鳳炎心頭冷笑,這人來得也太快了點。

“昊太子,我們剛在這涼亭坐下,你就過來了,未免也太湊巧了。”

鳳炎冷哼一聲,根本連一聲哥哥或皇兄也不施捨他,眸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說不出的冷漠。

冷白秋和薇薇的眉頭皺得死緊,她們長期居住在這座皇宮裡,對於其中淚昊天羅地網一般的探子,早已習慣了,只是沒有想到,他這次來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

“皇兒,既然你也來了,那坐過來,與我們話話家常吧。”

冷白秋神色一斂,已是一臉雍容淡定。彷彿見到淚昊出現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誰知,淚昊卻並不吃這一套,陡然一臉嚴肅,冷聲道:“來人!”

鳳炎面色一變,正要發作,衣袖卻已被桌下的冷白秋拉住。

淚昊一聲令下,楓林之外甲冑聲動,頓時走進了黑壓壓的一群禁衛,他朗聲道:“秋日天氣轉涼,你等居然讓皇後娘娘出門受風,還不快將人送回去,若是皇後有半點著涼不適,我唯你們是問!”

“是!”

禁衛軍們個個黑衣甲冑,一臉肅穆,腳步齊整,幾步就走到了涼亭之旁,嘩啦啦一陣,齊齊跪下,朝著冷白秋叩拜道:“請娘娘回宮!”

冷白秋面色灰冷,心中更是一片冰涼。好一個太子,好一個她的親生兒子,居然這樣對她!

鳳炎的眼神越來越冷,眼見就要發作,卻忽然發現,冷白秋拽著自己的袖子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到了自己的掌心。

而且……她手指一轉,居然開始在自己掌心寫字!

鳳炎何等敏銳,當下就忍住了怒氣,細細去感應冷白秋所寫之字……

“承龍殿。”

冷白秋飛快地在鳳炎掌心寫下這幾個字,便神色自若地站起身來,拂了拂素淨的衣袖,清聲道:“罷了。今日也見到了炎兒,太陽也曬了,花香也聞了,楓林的美景也賞夠了,哀家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