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澹臺芸主動找到了鐘離和淵聊了起來,她坐在副駕駛座上說:“太意外了,沒有想到鬼王也有今天。他怎麼會這麼糊塗?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見太陽,為什麼還要走到太陽底下去?”

黃柯懷疑地說:“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往太陽底下走的。”

坐在後面的遆星河也於心不忍地說:“是呀,當時當地發生什麼事情了?”

前面開車的鐘離和淵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倚著車窗睡覺的李明先,他將視線放回前方的道路上說:“其實我早就看到。”

“你看到了什麼?”澹臺芸的身體微微向鐘離和淵那邊偏去。

鐘離和淵情緒壓抑地緩緩道:“我從李銀漢的遺物中看到了葉陽治的死亡,我也僅僅只是看到了而已,但這並不能改變些什麼,若要改命,並不只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所以,我需要知道更多,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澹臺芸為難地說:“但我不能說呀!你故意做了夢魘試煉的這個局,應該已經知道了一些吧?”

“我做的這個局廢了,”鐘離和淵苦苦一笑,繼續著說,“我好不容易用這只夢魘布了局做你們的試煉場,就在這是夢魘裡面讓它可以探知你們心底最深的秘密,這麼一來,我既可以選出下一任的族長,又可以,得到你們每個人心裡的秘密,當然,我只對你心裡的秘密感興趣,這麼一來,不用你說,我也能夠知道我想知道的。既得到了我想得到的,又沒有破壞你所謂的規矩,誰知道功虧一簣。”

“真可惜,”澹臺芸由衷地覺得遺憾,不過又說,“真是有意思,你做的局居然也會被別人給破,而且是在鐘離山上。我聽說夢魘被殺了,但是你不知道夢魘是被誰殺掉的?而且你的戒指也不見了……”

澹臺芸的話還沒說完,鐘離和淵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讓她看到食指上的那枚血琥珀戒指,血色的琥珀在朝陽的照射下居然閃耀著一種奇異的光芒,澹臺芸詫異了,問:“怎麼一個晚上的時間你的戒指就回來了?”

“我說我不小心放錯了地方,你信嗎?”鐘離和淵自嘲地笑著說,“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嫌疑犯就在昨晚的鐘離山上。”

澹臺芸說:“你把那人找出來,不就可以知道很多東西了嗎?也許,根本就用不上我了。”

“我以此換了另外一個我覺得更重要的線索,那個嫌疑犯已經不重要了。”

“說來聽聽。”

“不說了,去蘇州之後就能直接用看的了。”

“李銀漢的遺物,好期待呀!”澹臺芸嚮往地說著,隨後轉頭友善地看了遆星河一眼,遆星河不明所以地回以一笑。

鐘離和淵繼續說:“順便你在路上可以給我講講昨晚在夢魘之中發生的事情,不用說你自己的,說說他們的,你們十個人在一個夢魘裡面,心魔相互糾纏,我很感興趣,在那場夢魘裡面,你們分別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澹臺芸回憶著昨晚的夢境很遺憾地說:“拋開我自己不能說的事情之後,我知道的可能不多。”

鐘離和淵並不太在意,開導說:“為什麼那個人會斬殺夢魘?那個人一定知道夢魘會帶給我答案,所以那個人想阻止我從而殺了夢魘,不讓我知道真相,那麼我就應該想辦法,去了解一下,他不想讓我知道了,你說對不對?”

澹臺芸笑了笑說:“說的很對。”

回程時少了葉陽茜的旅途似乎有點不對勁了。一切都不對了,四周顯得特別的安靜一點也不熱鬧,大家居然都有點不習慣了。

林悅的心不知遊蕩在哪裡去了,她彷彿看不清自己還有這眼前的世界。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晃蕩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驀然回首發現那扇熟悉的門,又在身後無聲無息地關閉了。

端木素出現在她的眼前,雋永出現在她的眼前,血魔也出現在她的眼前,這黑暗的房間,還有房間裡面依稀可辨的歐式風格的傢俱,都出現在她的眼前,血魔雙眼中透出了紅光一般的視線,在屋裡來回晃蕩。她有些懼怕,又有些寒冷,似乎感覺到這裡一切的一切都快要回到終點了,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再堅持一會兒,事情馬上就結束了,一切,都將會結束。

不知何時開始,端木素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不知何時開始,端木素原來已經在說話了:“主人,鬼鼎已經重新回到我的手中了。”

血魔站在眾人面前,他的全身似乎都半隱在黑暗之中,他問:“裡面的三隻老鬼肯不肯說?”

“已經說了,”端木素恭敬地回答,“你們一定想不到,神鼎在哪裡?”

雋永開心地問:“你快點說呀,別賣關子了!”

血魔的視線卻從林悅的身上掃過,且開口問她:“怎麼,看你這樣子是不想知道神鼎在哪裡嗎?”

終於,林悅迎上了血魔的目光,她直視著蛇皮面具後面那一雙透著紅色精光的雙眼,說:“一定要鬼王死嗎?”

血魔笑了,說:“我至少留給他轉世的機會,端木素,你說是不是?”